一听李奎勇能从毛子那儿换来火器,王海就凑过去小声的说道:“奎勇,我插队的那个岗岗营子,方圆百里都是山。就没超过十亩以上的平地。种地根本就活不了人,屯子里人生活主要靠打猎。”
“而那儿打猎的家伙什就是那种老式土枪,三十米外连兔子都干不死,更要命的是要装火药和铅弹,一分钟能开的了一枪,就算快的了,效率太低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帮我,跟那些毛子换些火器来?”
一听王海要换火器,李奎勇也凑近了小声说道:“王海,不瞒你说,我们做这买卖的,既要防山里的狼,也要防这人世间的狼。所以做我们这行的,身上都带着毛子那边的火器。”
“这么说你能弄到,那你也帮我弄些呗!”
“火器没问题,不过长的太扎眼,短的大黑星行吗?这大黑星虽说比不了那些长的射程远,它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但打猎足够了,而且它弹容有8发,可以连续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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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星是个厉害家伙,威力大,咱那五四就是彷的大黑星,这王海知道。不过王海的村里还有一箱的勃朗宁呢!这还买短的,好像没这必要。
不过王海再一想,勃朗宁给胖子、老胡和燕子她爹用,这解释不清楚出处,而从李奎勇这儿买大黑星,那这就好说了。
想想以后,自己这狩猎四人组,一人一把大黑星进山大开杀戒,这是何等的爽啊!
想到这里,王海就准备让李奎勇代买大黑星。可还没等王海开口呢,刚才跟李奎勇一起搬皮子的小伙子,就冲李奎勇喊道:“奎勇,狗哥过来了。”
一听这什么狗哥过来了,李奎勇忙拽着王海的胳膊,就往他那摊位走。
一来到李奎勇卖皮子的摊位,李奎勇就冲前方喊道:“狗哥,这里,这里。”
王海随着李奎勇的声音望去,只见前方走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听到李奎勇跟他打招呼,他忙快步走了过来。
一走近了,那汉子就看着王海说道:“奎勇,这小兄弟看着面生啊!”
一听狗哥问起王海,李奎勇忙介绍道:“狗哥,我这兄弟大名陈剑锋,是我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学,我俩是一起从京都来这大兴安岭插队的。共过生死的兄弟,能信得过。”
给王海做介绍的时候,李奎勇用的是王海插队的化名“陈剑锋”,这不得不说李奎勇的小心,以及发自本能的对自己兄弟的保护,这让王海很感动。
狗哥听完了李奎勇对王海的介绍,马上冲王海一个抱拳礼,说道:“跟兄弟一样,哥哥我也姓陈,道上人都称我为土狗,陈土狗。我跟奎勇对脾气,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以后可以和奎勇一样,也叫我狗哥。”
李奎勇对这个狗哥这么客气,王海自然要给面子,于是也就恭敬的叫了人家一声“狗哥”。
大家互相认识后,李奎勇就把狗哥引到了他的摊位后面,翻出了几个大的帆布袋,让狗哥自己看,而他则拉着王海退到了一边。
离着狗哥有两三米远,李奎勇凑到王海耳朵,小声的耳语道:“王海,这个狗哥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姐姐姐夫当年都是白山黑水的绺子,后来投靠了老蒋,老蒋兵败后。他们就逃去了香江,”
“现在人家俩口子在香江开了老大的买卖。咱这儿的很多机器设备都是用木材,山货从人家手里换的,所以人家有官面上的通行证。这个狗哥也正是仗着他姐姐姐夫的道,从咱们这儿收好东西,然后再转手卖给洋人。他生意做的可大了,咱这鬼市上的那些上等东西,老来鬼市做买卖的人,都会留着等他狗哥来,因为他狗哥出得起价。”
一听李奎勇这话,王海明白了,这狗哥他有“爱国商人”的海外关系,有连通内地与香江的渠道。
既然这狗哥有渠道,那他手里肯定也有这儿紧缺的“进口货”。想到这里,王海就跟李奎勇打听道:“奎勇,这狗哥既然能连通南边香江,那他手里肯定也有咱这儿缺的紧俏进口货吧?”
“对呀,他们大海轮从香江那边运机器设备来咱内地港口的时候,也会夹带大量咱内地缺的那些紧俏货。比如糖,西洋烟酒,特效西药。他们把这些东西运到港口后,再花点钱打点路子,就运进来分销给像狗哥这样的人了。”
“所以,这狗哥手上有的是好东西,我每次都是拿东西跟他换糖果,西洋烟酒和咖啡的。王海,咱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每次从狗哥手上拿的这些东西,我一转手卖给老毛子,至少都是三成以上的利。”
说着这话,李奎勇脸上还写满了得意。看李奎勇能有这么好的路子,王海也为自己的这位兄弟高兴。至少自已这位兄弟,不用再像血色浪漫里的那样,靠透支自己的生命养活全家,最终倒在了四十岁的年纪。
王海和李奎勇说着话,狗哥也看完了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岀了一本小本本和一支笔,冲李奎勇说道:“奎勇,东西不错,说吧,你想要多少?”
狗哥说完话,就把笔尖放在了小本本上,做记录状。而李奎勇则马上跑过去,语速比较慢的说了些东西和这些东西的数量。
当李奎勇说完,狗哥也记录完了。王海以为他俩接下来可能要进行一番讨价还价,但事实是狗哥一句话没说,把记录的纸一撕,就直接递给了李奎勇。
而李奎勇也很自然的接过纸,两人说了几句场面话,狗哥就离开了。
一见狗哥走了,王海跟李奎勇问道:“这桩生意成了?”
“成了,狗哥开了单子了。我现在拿着狗哥看中的皮子,给他那些手下送过去,人家收了东西,就会按狗哥开的单子给我东西。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去领东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李奎勇跟王海说完,就又招呼他那两个兄弟,把狗哥看好的那些皮子搬上马车,然后他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李奎勇走后,王海把自己马车上的那些鸡蛋鸭蛋,全都给拎了下来,交给李奎勇的那俩兄弟,然后他自己就跑着去追那个狗哥了。
当王海再次看到狗哥的时候,狗哥正在鬼市的另一个摊位上,还是跟人在买皮子。不过不同于与李奎勇做交易时的爽快,狗哥现在在那儿跟人家激烈的讨价还价。
人家在那儿谈生意,王海也不好上去打忧,就在一边静静的等。
直到看到狗哥开完单子递给人家,再转身离开了摊子。王海才跑上前去叫了一声“狗哥”。
狗哥回头见是王海,他还以为是李奎勇让王海来的,于是他就笑着说道:“怎么了,陈兄弟,是奎勇有什么事吗?”
见狗哥误会了,王海忙一边摇手,一边解释道:“不,不,不,狗哥您误会了,奎勇拿您开的那张单子,去领那些东西了。这次是我自己找您,我想跟您买些东西。”
“你要跟我买东西?陈兄弟,我这儿的规矩,我不知道奎勇有没有告诉过你。反正我手上的东西在这鬼市里,从来都是用来换东西的。那些纸,我可不要。”
狗哥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想要他手上的东西,那些大团结、粮票什么的不行,得拿他看的上的东西来换。
明白了狗哥的意思,王海就让狗哥“借一步说话”,然后他就把狗哥拉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
避开了人群后,王海就从口袋里掏岀了一根他从村里带来的“大黄鱼”,递给了狗哥。
一见“大黄鱼”,狗哥兴奋了,忙从王海手上接过来,在自已手上掂了掂,然后又放在眼前仔细看,用牙咬。
检验完毕后,狗哥高兴的在王海的肩上拍了拍,笑着说道:“小兄弟路子野啊!连这大黄鱼都能弄到。行了,旁的也不多说了,兄弟你打算跟哥哥换些什么?”
“狗哥你那儿的东西我听奎勇说过,说实话你那些贵的东西,比如烟酒,咖啡这些的,我都不需要。因为我跟奎勇做毛子生意不一样,我主要是跟咱自己同胞打交道。”
“跟咱自己同胞打交道,那就是糖和粮食呗!粮食太便宜,我不运那玩意,我只有白糖和奶糖。兄弟你看这样成吗?就你这根大黄鱼,我给你三百斤白糖,一百斤奶糖。”
三百斤白糖,一百斤奶糖,这在后世也就三千块钱左右,不到这根大黄鱼价值的三十分之一,可这不是后世,而是六零年代饥寒交迫的天朝!
心里很不爽,但这个狗哥现在是自己好兄弟李奎勇的金主,自己多少要给李奎勇留点面子,于是王海忍着恶心,咬着牙认下了这桩买卖。
狗哥一看王海跟李奎勇一样爽快,他很高兴。心里也有了想把王海培养成李奎勇那样的优质供货商的念头。于是他开单子的时候,很豪气的多加了五十斤奶糖给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