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里,傻柱哭天嚎地,说自己只是偷了个车轱辘,没偷自行车,可现在又有谁会信他呢?
就连傻柱自己妹妹何雨水的片警对象小谢,都过来劝他,别再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老老实实的认罪,还能争取个主动。
连自己未来的妹夫都不相信自己,这把傻柱给气的,当场掀桌子翻脸,把人给赶了出去。
而傻柱这冲动直接的后果就是派出所的人,也不用在顾忌什么同事的情面了。毕竟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劝不了你的大舅哥,那就由我们来劝吧。
于是狗东西傻柱就悲剧了,在派出所里好好回忆了一把,上个月在轧钢厂保卫科里的那些曾经的记忆。
傍晚时分,易中海下班回来,听说了傻柱的事后,他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带着钱去了他那个老客户,派出所的周副所长家。
到了周副所长家,易中海连忙按规矩将信封奉上,可这次周副所长明显的就不是例行公事式的假意推托一下,而是真不收。因为周副所长这次推辞的力道很大,而且是将信封直接塞回了易中海的口袋。
易中海做了十几年的四合院管事一大爷,经常跟这些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他当然分得清人家只是客气客气,还是真不要。
见周副所长是真不要,易中海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周,这是为什么呀?”
周副所长当然知道易中海问的是什么,于是他一脸为难的跟易中海说道:“老易,咱俩自己人,有什么话我就明说了。老易你也知道,在所里我上面还有所长,还有教导员。”
“教导员好说,他跟我一个脾气。可我们那个张所长,这人的脑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上次我帮你办那事,他不但私下里训过我好几次。就是在所里的大会小会上,一说到办案要公正这事,他就拐弯抹角的拿你那事暗指我,公开的在会上说这样办案,我们派出所还要不要脸啊!”
“每次会上,姓张的都不直接点我的名,可我们派出所里也就这三四十个民警,谁还不知道谁啊?所以姓张的虽然不直接点我的名,但大家都知道姓张的那是在说我,搞的我现在在所里是很没有威信。”
“这次傻柱的事,照理应该是由我来处理的,毕竟我是你们那片的分管副所长吗!可事实是,这事我别说做什么决定了,就是那些口供笔录,姓张的都没给我看。”
“所以老易,傻柱这次的事情,我是真帮不上你。而且上次我宽大傻柱和秦寡妇,已经惹怒了姓张的,他认为我给派岀所丢了脸。所以这次他是肯定会送傻柱上法庭,以此来向人家证明我们派出所,办案是讲原则的。”
“那老周,这事就真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回旋余地,而是不值当。要让姓张的抬手,办法有啊,找个更大的压他就行了,可那花费!老易,算了,我知道你对那个傻柱存的心思。可作为老伙计,我劝你一句,以后跟那个傻子划清界限,否则你的下半辈都要搭进去。”
浑浑噩噩的从周副所长家里岀来,临走时易中海还是把信封偷偷的留在了周家的椅子上。但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人家救傻柱,毕竟人家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之所以留下信封,那是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易中海放弃了对傻柱的抢救,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有那心,可她没那么多钱,再说她也怕把自己的片警对象给搭进去,进而把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也搭进去。
所以,何雨水在上易中海家哭过几次,见易中海真的放弃了自己哥哥傻柱后,她也就跟着放弃了。
易中海和何雨水这两个世上仅有的肯为傻柱花钱的人,都放弃了,那傻柱接下的事,也就是走司法程序了。
不说傻柱走程序,在傻柱被抓的第二天,王海的半个月病假也用完了,他得回红星轧钢厂上班了。
这天一早,王海穿戴整齐,就去了厂里。在运输队,领导、同事都对他很热情。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厂的,王海这次受了多大的冤枉,大家心知肚明,于是也都对王海这个十六岁的小家伙很同情。
王海今天的第一趟出车任务,是去粮站拉一车杂和面回厂里。
把杂和面在食堂卸完,王海就把车开回了运输队。他一回到队里,队长孙宏峰就在那儿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王海以为又有什么出车任务,于是就急冲冲的跑过去了。
跑到孙队长面前,王海就急着问道:“队长,是有新的出车任务吗?”
“不是,不是。小海啊!孙叔对不起你啊,孙叔人微言轻,保不住你。”
孙宏峰说这话的时候,全程都是低着头,不看王海的。
听话听音,再看孙宏峰现在的脸色,王海感觉到了,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现在已经降临到自己头上了。而害自己的人,王海也心里有数。
于是,王海故做轻松的跟孙队长说道:“队长,有什么事,你就明说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不过的。”
见王海年轻人,倒是洒脱,孙队长也不扭捏了。叹了口气,说道:“食堂那个傻柱偷四合院里邻居的自行车这事,派岀所已经完成了调查,傻柱本人也供认不讳。”
“傻柱这个事情,派出所一早就把案情通报送厂里来了。厂领导们也刚开完,厂里决定开除傻柱。”
“而跟傻柱这事,在厂领导班子会议上,一起被讨论的还有你的事。厂领导们认为你自打进厂后,就不安心本职工作,屡次破坏同志间的团结。所以,厂里给了你一个全厂通报批评,调往热轧车间的处分。”
说着,孙队长就把一张纸递给了王海,王海接过来一看,是厂里下发的调令。
热轧车间就是轧钢厂里专门负责把各种钢坯,热炉融化,再经过粗轧机,精轧机,加工成各种钢板,钢卷的车间。
那儿可以说是整个轧钢厂里最苦最累,工作环境最差的地方,不说别的,光想想车间里的那温度就知道了,那可是大夏天都要穿着厚棉衣,把自己裏得严实,以此来隔绝外面高温的地方。
正因为热轧车间又苦又累,所以在那儿工作的除了家里很缺钱的,就是像王海这样被厂里给发配去的。
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去热轧车间,这太残忍了。所以,孙队长一接到这个调令,就跑去杨厂长办公室闹,可他得到的只是一堆假大空的大道理。
于是,不死心的孙队长,又去找了一个平时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厂领导,想让人家帮着说说话。
这次的这个厂领导因为与孙队长有私交,所以他没有跟孙队长讲那些大道理,而是拐弯抹角的跟孙队长暗示,这次是谁想要王海好看。
得知了事实真像的孙队长,知道自已一个小小的运输队长,科级干部,是阻挡不了厂领导们的精神文明建设的。于是,他也就垂头丧气的回来,硬着心肠,把调令给王海了。
王海不知道孙队长曾为自已跟杨厂长当面争取过,但他知道害自己的不是孙队长,而是那朵白莲花。
于是,王海向孙队长求证道:“队长,是那个婊子吗?”
机关里婊子不少,但孙队长知道王海说的这个“婊子”指的是谁,于是他冲王海点了点头。
知道了事情的真像,王海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收拾了一下自已在运输队里的私人物品,他就去热轧车间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