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大梁的京城，顾九清不免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曾经以为，这个地方，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了。
毕竟，当初在西凉，都不觉得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如今再次回京，当然也没有用真实的身份和模样。
离开这数月，关于她的传奇早就淡去。
毕竟，京中每天都会有新的谈资。
只不过，这一行人气势毕竟不同于常人，行走在街上，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
如今的众人，早已摆脱了之前的傀儡之身，恢复成了真正的人。
只有墨朝，还是傀儡的样子。
一行人里，最高兴的当属意欢了。
之前虽然也去过不少的城镇，但是哪里也不及大梁的京城繁华。
走在街上，她看什么都新奇。
“不愧是京城，竟然还有这玩意儿！我倒是不曾见过！”她这里戳戳，那里摸摸的，感受着如今跟从前的不同。
众人见她一身华丽的装扮，长的也是明艳动人，倒是不免心生好奇。
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乡下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
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明显是教养良好的贵女，都无法比拟的。
有人甚至猜测，这位或许是某位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出来逛街来了。
所以才会对民间的小东西，如此的好奇。
这么一想，不少人纷纷表示赞同，越发卖力的推销起了自己的东西。
这可是位不差钱的主儿啊！
意欢感受到了众人都热情，当即这个要，那个要，那个也要。
一下子，街市里便传开了。
说是街上来了个财神爷，什么都要，不讲价，超级好说话。
眼见着意欢买下的东西越来越多，随行的几人，几乎成了行走的圣诞树。
顾九清终于忍不住制止了她，“好了！知道你财大气粗，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明明之前卖十文钱的东西，别人卖给她一百文，她还在那乐呵呵的收下了。
前脚小贩还在那笑呵呵的说着“姑娘慢走，下次再来”的好话。
后脚他便跟旁边人道：“快看！来了个傻逼！不宰白不宰！”
她倒是不介意意欢花钱，但是也不能被人当做冤大头来糊弄！
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顾九清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对意欢道：“你不能这样买，你得砍价的！”
“什么是砍价？”意欢诧然，“这是什么好吃的吗？”
顾九清赶紧跟她解释了一通，意欢不禁笑道：“那不用，我有的是钱。”
在她的人生中，就没有砍价一说。
甚至钱财对她来说，都没什么能花出去的机会。
反正只要她一转眼，手下便会立刻会意的将她喜欢的东西送上来。
而且，她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自然也愿意为这情绪价值买单！
既然如此，顾九清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买呗！
反正这姐妹财大气粗，钱花出去，还能拉动经济呢！
不过，意欢倒是很想去尝尝这砍价的新鲜体验。
于是，在走到下一家店里，别人将售价百两的首饰，跟她报价五百两的时候，她直接开口暴击：“十两银子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走走走！不买别捣乱！”那掌柜的被她给气笑了，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砍价。
意欢被人如此怼了一通，也是有些气愤。
同时，她又忍不住跟顾九清抱怨道：“这砍价也不成啊！”
顾九清无语道：“砍价也不是这么砍啊！没关系，这事你其实也不是非学不可！”
意欢紧接着，又去了隔壁的铺子，这里更为富丽堂皇。
“这家可以，价格公道，无需砍价。你可以尽情的买！”顾九清话音方落，意欢便撒开脚丫子冲了进去。
这里面的东西，做的都不如她那些陪葬品精致，但胜在新颖有趣。
于是，她又开始了买买买。
买了一圈下来，三人身上再次挂满了东西。
就在她还想再选购一轮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柜台上，角落里摆着的一个看起来非金非玉，甚至有些平平无奇的小碗。
这东西摆在此处，跟这满屋子的摆设，都是格格不入的。
而意欢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也是因为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实在有些奇怪。
具体是什么，她却是说不出来。
但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叫她务必拿下来。
顾九清也感觉到了灵气逼人，那灵气好像就来自于那一旁的角落。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是依稀看到，那小碗上紫气氤氲。
“拿下它！一定要拿下它！”无妄树道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很是激动。
“那是什么东西？”顾九清问道。
“聚灵盆。”无妄树道，“可以凝聚灵气，也可以生出灵气！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哦！”顾九清点了点头，正打算询问一番的时候，却见意欢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拿起了那只小碗。
“老板，这个多少钱？”意欢问道。
“这个不卖。”老板道，“这个就是放在这好看的。”
“为什么不卖？我就喜欢这个东西，你卖给我吧！”意欢道，“我可以用金碗和你换！”
“不行不行，这碗要是卖出去，是会引起天下大乱的。”老板一脸凝重的道。
“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意欢嗤之以鼻，“就是一只碗而已！难道还是什么为祸世间的大杀器不成？况且这东西真要能有那本事，你就该好好收起来，别拿出来卖啊！”
“本也不该拿出来卖的，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老板淡淡一笑道，“这只碗，是在等一个有缘人。”
老板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顾九清。
“或许，这位夫人，会愿意买下此碗？”
顾九清，“……不要！不买！”
老板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为什么？”
“太丑了，看不上。”顾九清毫不客气的道。
“那……我给夫人便宜点如何？”老板笑道，“夫人开个价，我便卖了。”
“不管要多少钱，一定要买下来，对你有好处！”无妄树急声道。
顾九清却觉得蹊跷，这个碗，莫非有什么玄机？
这个老板为何一直叫她买？
见她迟迟不搭腔，老板道：“那不如这样，我开个价！一百两怎么样？夫人买了吧！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要！”顾九清毫不犹豫的回绝。
“为何不要？要着吧！”意欢在一旁劝道，“我觉得这小碗挺好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九清沉声道。
这老板态度太奇怪了！
而且他不卖给意欢，偏卖给她！
“那夫人您随便说个价！只要说个价我就卖！”老板有些急切的道，“这是一位高人放在小店的，委托我一定要卖给有缘人。夫人正是这有缘人！”
顾九清仍是摇头，那头无妄树却是焦急催促。
却是此时，意欢道：“那就十两银子！”
她终于成功砍价了！
而且，自己砍的可谓是骨折价，一般人也是接受不了的。
却不想，这老板却是欢快的道了声：“好！成交！这只碗归夫人了！”
顾九清，“？？？”
这特么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