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岐夫太郎与武田泰山

信长鸠在一楼的餐厅忙碌着。

学徒岐夫太郎,昨天负责收拾打烊,煤炭工人们昨天喝了一堆酒,闹到比较晚,信长鸠先睡了。

早上信长鸠,打算他可以睡一个懒觉。

这个孩子,跟妹妹梅子相依为命。

…………

1874年RB工程师坂市太郎发现了露天煤矿之后,煤矿成为带动夕张地区发展的主要产业。

1943年夕张改制为夕张市时,境内共有24个大小煤矿,人口也达到14万。

一百多年的夕张市发展历史,总共有1万7000多名矿工死于矿难。

1971年,夕张新炭矿场,又发生瓦斯爆炸事故,193人死亡。其中,岐夫太郎兄妹的父母,就在拿起矿难中丧命。

当时的夕张新炭矿场,在没有任何劳动保护措施的条件下,驱使煤矿工人,每天劳动时间长达12小时。

瓦斯爆炸事故发生后,夕张新炭矿业,停业整改。

…………

1975年,面对沉重的舆论压力,夕张市新炭矿业编制了《夕张新炭矿业の死亡者名簿》。

夕张新炭矿业社长,是北海道著名的吉田家族次子,吉田卓达。

夕张市市长,叫做吉田久,连续当选两任市长。

…………

1975年的《夕张新炭矿业の死亡者名簿》里面。

三分之二的矿工死亡原因,归咎于因病死亡。

甚至编造出诸如脚气、心脏麻痹甚至梅毒等花样繁多的死因,以减少赔偿金额。

岐夫太郎兄妹的父母,死因被归类于违规操作致死,夕张新炭矿业免责,出于人道主义,仅仅支付1万2000日元的赔偿。

…………

岐夫太郎兄妹的父母,生前很照顾阳泉酒家的生意。

是少数在“不堪一击的蒸馒头”时期,留存下来的老顾客。

那个时候的蒸馒头,有买二送三的优惠活动。这个活动在蒸馒头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平才取消。

事件发生以后,岐夫太郎兄妹生活很困难。

信长鸠干脆雇佣了岐夫太郎在酒店里当学徒。梅子的成绩不错,继续在住宿制学校读书。

…………………………

早晨,一位熟悉的客人,出现在信长鸠店里。

这位带着眼镜的少年,手里抱着厚重的课本。

“叮!已被捕获的武藤泰山出现了!”

信长鸠拿了一个刚出炉的蒸馒头。

剪开一袋榨菜,给武藤泰山倒了一碟榨菜片。

…………

榨菜在RB真是好卖。

一碟榨菜片就可以卖200日元,还颇受食客们的欢迎。

有的客人比较重口,一个大白馒头可以下两三碟榨菜片,再加一碗味增汤。

这种半成品小菜是信长鸠小店的主要收入来源。

可惜榨菜没有熟练度……

否则信长鸠真想把阳泉楼改成居酒屋。专门卖罐头和半成品菜来刷熟练度。再招聘一些北海道武藏女子短期大学的女学生,来店里兼职……

“叮!所向披靡的蒸馒头。”

…………………………

“鸠,你的才能真应该去东京,而不是在这里做馒头。明明你的其他菜品做的也不错啊。”

当然,武藤泰山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这馒头实在特殊了。

每当自己考学陷入挫折,疲惫不堪的时候,来吃一个阳泉楼吃一个白馒头,立刻就会回复体力。

真是一道充满力量的料理,难怪附近的煤矿工人们都喜欢来这家店。

连续五次报考东京大学的过程中,武藤泰山和这家中华料理店,结下了深厚的羁绊。

“武藤泰山,请叫我信长鸠。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昵称啊。”信长鸠皱着眉头。

“好的,鸠。”武藤泰山照理开翻书本。

信长鸠:“……”

这个该死的系统。

这个武藤泰山是他捕获的第一个食客。

“捕获”。

一种特殊的精神交融过程。

食客和信长鸠会产生特殊的羁绊。

这种感觉,在精神层面有点修炼“猿击术”的感觉。

那种诡异的感觉,每次回忆都会让信长鸠起一身鸡皮疙瘩,产生强烈不适。

…………

武藤泰山嘀咕了一句“我开动了。”

开始喝了一口味增汤,接着开始搭配榨菜片,啃起新鲜出炉的大白馒头。

“叮!没有效果!”

武藤泰山开始用餐,信长鸠收到熟悉的提示。

“没有效果?”

这是信长鸠第一次听到武藤泰山吃蒸馒头,产生这样的系统提示硬。

以前每次武藤泰山吃蒸馒头,全都是‘叮!不是很有效’。

看得出来,武藤泰山和蒸馒头的相性不高,甚至很有可能讨厌面食。

…………

根据信长鸠这些年的料理经验。

人们对于“食物”的相性,有着很强的惯性。

对于食物的匹配度,就如同命运的枷锁一样,有的人一生都无法挣脱……

也就是说“食客”和“食物”的相性是固定的。

武藤泰山和“蒸馒头”这道菜,居然出现相性下降。

信长鸠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

“来了啊。武藤泰山。”

“武藤君,你什么时候是张夕第一?”

“什么时候考上东大啊?”

这是岐夫太郎醒来,下楼帮忙了。

他一边日常挑衅武藤泰山,一边开始敲开沙丁鱼罐头,可能是因为半成品,同样没有熟练度。

还有豆腐乳、纳豆、腌菜、鲑鱼片这些没有熟练度的罐头食材,信长鸠全都交给岐夫太郎完成开罐、摆盘。

这几年他和武藤泰山是初中同学,两人经常拌嘴开玩笑。武藤泰山有一次新买的教材被隔壁高校的不良少年们抢走,要求武藤泰山带钱去赎买。

还是岐夫太郎带着两把镰刀,跟信长鸠请了半天假,将事情摆平。

…………………………

武藤泰山这孩子,这些年考试已经卷魔怔了。

其实他的成绩,上一个普通点的大学,比如夕张市煤炭工业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考东大嘛……

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先不说东京大学,那令人发指的超低录取率。

1979年,报考东京大学的成本是极高的。

一次报名费就要5万日元、特殊の培训班费用是30万至40万日元、每年发布的东京大学の学力指导教材要20万日元……

…………

刚认识武藤泰山的时候,信长鸠还在试图通过正道,将菜品等级提升到“一代宗师”。

阳泉酒家也还是一家名门正派的中华一番料理店,没有沦为“馒头邪道”、“矿工俱乐部”。

此后,两个偏执狂都选择了各自崎岖的道路。

阳泉酒家开始堕入偏执的“馒头邪道”。

武藤泰山的家境,也随着他报考东大,屡试不第,明显每况愈下……

…………

武藤泰山,是阳泉酒店里穿衬衫的唯一的人。

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衬衫洗的很干净,有着淡淡的肥皂香味。

武藤泰山对人说话。

总是满口国际政冶、世界格局、宏观经济,教人半懂不懂的。

每次来到店里,他都对柜里说:“一个蒸馒头,要一碟榨菜片。”

接着,便排出三枚100日元硬币。

…………

有一次,武藤泰山在书店偷取,新一年的东京大学の学力指导教材。

逃跑时候翻墙,摔断了腿。

那段时间,武藤泰山再也没有了往昔的书生锐气,也不再高谈阔论什么宏观经济,国际地缘……

他一瘸一拐的低着头走路,脸上又黑又瘦,已经不成样子,衬衫脏兮兮的,一股臭烘烘的酸味。

结账的时候,说话声音很低:

“可以赊账吗?我最近买了一套模拟试卷。”M..

看到这个书呆子如此窘迫。

信长鸠不仅没收钱,而且还鼓励了一番:

“加油!掉在水里你不会淹死,待在水里你才会淹死。你只有游,不停往前游……”

结果,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