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通常叫的是那些吓丢了魂的人,或者冲撞了什么导致魂魄缺失的魂。
而且,一般丢了魂的人缺失的都是爽灵。
爽灵作为智慧的魂魄,如果丢失了爽灵就会变得呆呆傻傻,反应迟钝。
所以以往很多北方的农村里都会有很多跳大神的来主营这项业务。
毕竟那时候的农村很乱,到处都是荒地,人烟稀少,而且那时候还流行土葬,随便找块山头就葬了,到处都是坟堆,导致一些鬼魂闲来无事就出来吓人,所以小孩子很容易就被黑天或者各种突然冒出来的家禽或者鬼魂吓丢了魂,爽灵一丢,整个人就变得呆呆傻傻的,或者只会哇哇大哭。
叫魂其实也简单,在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也就是早上的五点钟整,整来一只大公鸡。
都说大公鸡是沟通阴阳之路的使者,它的鸣叫声阳气重,声音穿透力强,所以能指引丢失的魂魄找到回家的路。
公鸡领路,再由亲属拿着锣鼓,一路跟着公鸡,从丢了魂的人身边出发,一路向西,边敲锣打鼓,边呼唤着丢魂人的名字。
然后再由专门的人将一张寻魂的符箓挂在丢魂人的床头,点上一盏灯,作为引路灯,促使丢失的魂魄能够顺利回到丢魂人的身体里。
“不过,没想到,这个了得大师涉猎的项目挺广啊。”
钟仇给我解释完叫魂的事情,然后摸着下巴调侃道。
我有些想笑,我小的时候没有亲眼见过跳大神的,但是也听很多人提起过,一想到穿着得体的大师变成跳大神的样子,手舞足蹈地唱着请神曲,还蛮有意思的。
叫魂需要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所以今天是看不上这种好戏了。
了得大师要带道童出去采买需要的东西,我和钟仇以及蒋文成就回到了暂时属于我们的小庭院。
一进庭院,蒋文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钟先生,为什么要让了得大师先开始呢?其实我也听说过了得大师的名号,他在当地确实算是很有本事的道士。如果真的让他治好大姑姑……”
听着这蒋文成的意思,我和钟仇有些了然。
看起来,这个蒋文成还是对蒋家的产业有些想法的。
不过也不能说蒋文成不对,毕竟这么大的家业,也是有能者居之,有野心这也没什么不好。
“且看着吧,蒋芸的情况没那么简单,绝对不是丢了魂。”
听到钟仇打包票的话,蒋文成也是放下心来,浅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说为什么蒋芸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发疯呢?”
而且,看之前蒋芸没发疯的样子,低头不语,茫茫然然的,确实像是丢了爽灵魂的样子,也难怪那个了得大师要叫魂了。
“那是因为她身体里阳魂的缘故。”
钟仇伸了个懒腰,明明什么都没干,还做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我有些看不上他了。
“周录古身上的阳气太重了。很多人都以为,正午十二点是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其实是不对的,你可以看看,每天最热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整,所以,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
我有些明白了,因为周录古的阳气本身就重,又碰到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所以他的魂魄不受控制地开始躁动,这也就导致蒋芸的身体开始发疯。
两人相恋一场,落得了一死一疯的下场,但是这三十多年来,两人的魂魄却又以这种方式相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有些唏嘘。
不过,最后到底会怎么样,还得看明天了得大师叫魂的结果。
……
次日凌晨四点五十,我急忙起床,将还没睡醒的钟仇给拉了起来。
我们直奔蒋芸的住所而去。
“哈欠~”
钟仇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呵欠,语气有些烦躁。
“你要看热闹就看热闹,你非得拉着我干什么?困死爷了!”
我一巴掌拍在钟仇的后脑勺上,现在哥都不叫了,直接自称爷了。
“哎呦!你下手可真狠啊!谋杀亲夫啊!”
???
这家伙睡蒙了吧,做梦还想娶媳妇咋的?
我越想越气,还被钟仇口头上占了便宜。
于是,我一脚朝着他踹了过去,直接将他踹在了地上。
“哎呦!”
钟仇摔了个狗啃屎,我终于心情好一些了。
我们两人到的时候,叫魂的仪式都已经开始了。
我瞪了钟仇一眼,要不是他,我能错过开始吗?
钟仇被我瞪得有些委屈,但是想起我对他的暴行,他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别瞪了,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
虽然身体很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嘴还是一样的贱。
我不理钟仇,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了得大师的操作。
这次仪式,负责敲锣打鼓喊名字的人是蒋梅,就算是为了家业,她也必须用尽全力地喊。
现如今的蒋家,没有人会比蒋梅喊名字更加用心了。
符箓和灯已经准备好了,了得大师朝着蒋梅点了点头,然后放飞了大公鸡。
“喔喔喔~”
大公鸡的叫声响彻天地,我往四周看了看,感慨着蒋家的别墅真大,要是普通的住宅楼,这会儿估计邻居都该来找了。
跟着大公鸡的脚步,蒋梅开始敲锣打鼓。
“蒋芸!回家了!
蒋芸!回家了!
蒋芸……”
蒋梅喊得尽心尽力,我听得有些耳膜不舒服。
蒋梅本来身影就尖细,现在扯着脖子大声喊,声音都要喊劈了,实在是难听的紧。
我捂着耳朵在原地等着,不知道她这一通操作到底结果会怎么样。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蒋梅才回来。
钟仇这厮都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要不是我还在等着结果,早一巴掌把他拍飞了。
说来也怪,自从我融合了庄娴的灵魂后,我倒是有那么点儿暴力倾向了,看来庄娴以前过的确实不怎么样,所以才用满身刺来伪装自己。
我摇了摇脑袋,甩掉这种悲伤的情绪。
“回来了!蒋芸回来了!我感觉好冷!”
我一个激灵站起身,身边的钟仇“噗通”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