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提醒陈家康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无的放矢。
九几年是出国热,很多人真的是砸锅卖铁都要出国,这些千方百计出国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的身边,有意或者无意的都出现过间谍。
尤其是公派出国的一些人,他们的身边可以说百分之百有间谍存在过,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他们善于伪装,有可能是你朝夕相处的同学,有可能是传经授教的老师,也可能是某个跟你只有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
这些人在评估后觉得你身上没有太多情报价值,对你就没兴趣了。
所以如果此刻的你正身在国外,你的身边也曾出现过某个人,一开始对你特别热情,跟你特别聊得来,但是某天忽然就莫名其妙疏远你了,那么就要恭喜你了,你安全了,所以不要为此感到伤心难过。
如果你的身边一直有人对你热情的莫名其妙,老喜欢到处打听你,那你就要小心了,你或者你的家人,身上一定有他们需要的情报价值。
还有有些人浑浑噩噩的,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会被他们引导参与某种在国内不允许的活动,然后借此以把柄,威胁你协助他们提供一些情报,不然就把你做的事告诉你的领导或者家人。
他们会告诉你,你帮我完成一个事,我们就此一笔勾销,然后给你一个不算太难但对你来讲触手可及的任务。
这个任务大部分人都会接受,也都能完成,然后他们会很“友好”的给你提供一笔报酬,并且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会给你一种他们还挺讲义气的错觉。
有的人会利用这个空档立刻回国,脱离这个地方,也能顺利回去,但大部分人就算回去了,也会被他们掌控着,成为他们获取我们情报的内奸。
还有的人觉得没事了,继续留在国外求学。
甚至有一部分人尝到甜头后,会主动的去联系间谍,出卖一些他们认为并不算太重要的情报,以此换取他们在国外挥霍的钱财。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了。
先不说陈家康自己就是一名优秀的神经科医生,就光他们俩的关系,也很值得那些人花点功夫来研究他。
一旦他成为突破口,向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妥协,但也不想看到陈家康受到伤害。
初五向暖就上班了,不过这几天食堂都不开火,大家都回来吃饭。
初六这天中午她刚回来,就发现家里欢声笑语的。
保姆还没回来,她推开门一看,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腿上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唐和平正陪着说话,三个孩子不知道野哪里去了,没看到。
女人正面对着大门,所以向暖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姐……”韩青笑着抱着儿子站起来:“你下班啦。”
“韩青……”向暖惊讶极了,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人去接你。”
唐和平接过她手里的公文包,把空间留给她们。
韩青笑道:“我是跟天翔的车回来的,初二他的雇主正好要去c市,他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去,我想了想就决定回来一趟。老家那边虽然让二叔一家帮忙照看着了,但我知道家康心里惦记。”
向暖点头,“家康是个念旧的人,你快坐,这就是小驰吧,真可爱。”
韩青坐下,抖了一下儿子:“这就是你姑姑,快喊姑姑,路上你不是一直好奇姑姑为什么不跟我们住一块吗?因为姑姑很忙很厉害,姑姑要管很多很多人。”M..
向暖也看着陈驰,陈驰的眼睛很像家康,陈家人都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韩青说话的时候,陈驰就一直坐在她腿上。
向暖看着虎头虎脑的陈驰:“跟家康有点像,以前老家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丢了。”
“家里有。”韩青道:“不仅有家康的,还有婆婆跟大伯的,就是当时没保存好,现在有些花了,看不太清楚了。”
向暖点点头,那应该就是家康收起来了。
两个大人说话,陈驰好奇的看了向暖好几眼,就在她们以为他不会喊的时候,陈驰喊了一声:“姑。”
喊完一扭头,将脑袋埋在韩青的颈间。
“怎么还害羞起来了?”韩青哈哈大笑的拍儿子。
陈驰在她身上扭动了几下就要下去,韩青一放下他,他就跑去走了。
唐和平正好下楼,将陈驰带走了,让两个女儿继续聊天。
没儿子在身边,韩青的谈兴更浓了,她道:“其实去年就想替家康回来祭拜了,但陈驰还太小了,我一个人也不方便,现在他能走能跑,也不需要我抱着,天翔一说我就决定带他回老家看看,让他知道他爸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的这么优秀的。”
“我们初三到的c市,天翔找了熟人送我回了老家,初四带着陈驰去祭拜了他们的爷爷奶奶还有大伯,过年二叔给烧了纸钱,我听村子里的婶子们说可以提前做清明,就又买了点东西去烧了。”
“在老家住了一晚,昨晚在镇上住的,一大早就坐汽车过来了。”
向暖拉着她坐下:“老家变化怎么样?”
“变化挺大的,”韩青叹息一声:“家康以前跟我说过,你们为了保住家里的那栋房子,当时可辛苦了,青砖瓦房在村子里那是头一份,二叔就是因为这房子才对你们百般刁难,我听了很气愤,恨不能早点认识你们,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二叔那样的,我能一个打三个。”
向暖笑,京城大妞虎起来那也是真的虎。
韩青也笑,又继续道:“如今我再回去,村里里家家户户都是二层小楼了,那栋老房子因为常年没人居住,门窗都腐朽了,孤零零的屹立在那,隔着老远看,心里就忍不住泛酸。”
韩青说着就有些难受了。
这次回去,碰到几个婶子,跟她绘声绘色的说当年向暖带着家康是如何辛苦才保下这个房子,没被陈二才一家给抢占。
她知道这个房子在家康心中的分量,那是家,是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心心念念的家。
家人不在了,但只要那栋房子还在,他的根也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