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贵的嘴唇抖的厉害。
郭明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那么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杀廖长海吧。”
郭明玉踱步走到李玉贵跟前,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廖长海一开始应该是真心想跟你来个官商合作的,当时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曾想给廖长海好处,但被廖长海严厉拒绝了,对吧。”
这些消息都是可以从廖长海的秘书那获取,并不难。.
之所以之前没有询问,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廖长海是吴义山杀的,所以调查的也都是廖长海的经济问题,根本没往这块想。
“那天晚上,你跟廖长海要聊什么?以至于廖长海连秘书都不带了,就单独去赴约?”
“那我再猜猜,是不是廖长海狮子大开口了?”
李玉贵还是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这些也是廖长海的秘书说了他的猜测。
“我很好奇,廖长海到底问你要多少钱?以至于让你不管他的身份以及对你的帮助,痛下下手?”
李玉贵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才道:“我要是跟你说我捅下去第一刀后就后悔了,你相信吗?”
“我信。”郭明玉道。
结果李玉贵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郭明玉也不在意:“第一刀你就后悔了,可已经捅了一刀,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不捅死廖长海,那死的一定是你,所以你毫不犹豫的又刺下了第二刀,也是廖长海挨的第三刀,是要他命的第三刀。”
“他该死。”李玉贵道:“他太贪了。”
郭明玉:“李玉贵,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就痛痛快快的交代你的作案过程以及动机,别让我挤牙膏似的问一点你说一点了。”
李玉贵:“我想抽根烟。”
郭明玉立刻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亲自递到他嘴里,再给他点燃。
李玉贵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香江来的那一批人,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除了马常桥跟于老师,其他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香江人,不过他们祖上,也都是内陆的。”
“临阜市的这个大墓,据说是唐朝一位大将的墓,消息是从那个叫谦仔的祖上流传下来的,他们家外祖的祖上是那位大将的家奴,专门守墓的,虽然墓不显,但据说里面有不少古董字画以及打战时候他抢来的金银珠宝。”
“廖长海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那天的私下见面是廖长海主动找的我,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要好处,我已经准备好了三万块的现金买他的闭嘴,结果他提出来,要求那个墓里面的东西,他要三分之一,我们要是不答应,他就让公安去抓人。”
李玉贵说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支烟已经抽完了,郭明玉立刻给了第二支。
李玉贵再次吞云吐雾,等那一根烟抽掉一半的时候,李玉贵再次道:“他是临阜市最大的官,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但是谦仔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我跟马常桥,于老师的盗墓小分队出了事,就剩下我们仨,其他三个,死了两个,一个还在牢里,所以当时就散了。”
“分到钱后,我就回了临阜市,用分的几万块钱,开启了我的洗白,我不想再提心吊胆了,我就想挣点干净钱。”
审讯室隔壁还有一间单独的监听室,众人听到李玉贵说要挣干净钱的时候,都是一副无语的表情。
李玉贵接着道:“回到临阜市后,我认识了廖长海,跟他的合作都挺顺利的,他一开始也挺正直的,我送了几次钱,都没收,后来就改送给他爱人一些时髦的衣服,香江那边的护肤品,这些倒是都收了。”
“前年过年前,我再一次意思意思送点年礼的时候,廖长海居然收了,那一次,里面是一块明朝的砚台。廖长海业余时间就喜欢写写毛笔字,对那个砚台爱不释手。”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基本每次找廖长海办事,都要给钱或者好东西,不然事情就会一拖再拖,陆陆续续的,我给廖长海的钱,就有十七八万左右了,古董也有五件,都是明清时候的东西,这些我都记录下来了。”
“其实只要他给我特权,钱跟东西给也就给了,各取所需,对我们来讲,也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他肯要,我才能更好的发展。”
“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在临阜市建了好几家厂子,更是成为临阜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家。”
“我还想过通过这个身份,能让廖长海帮忙走关系,弄个代表当一当,廖长海也答应了,明码标价的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常桥找到了我,跟我说他们要来临阜市盗一个唐朝的将军墓,希望我配合,我要是不配合,他们就举报我,让我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我不敢不听,于是商量来商量去,我就提出要办厂,买下拿块地,到时候不管怎么挖,在外人眼里,都是正常的。”
“他们都同意了,我也跟廖长海提了提,那次给了廖长海一万块,他也问过我为什么要那块坟头,我怕多说多错,就含糊过去了。”
“廖长海很聪明,他应该就是根据我给了他好几次古董,多少猜到了一些,所以那晚就约了我私聊。”
“我要是敢不答应,我当晚就有可能要被抓起来,无奈之下,我就答应了,我当时想的大不了就把我应得的那一份给他,我不要了,只要送走这些瘟神就可以了。”
“出了饭店,我们站在车边一边抽烟一边聊天,主要是哄廖长海。”
“吴义山虽然是从我背后过来的,但是因为我当时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倒车镜,当时车子就停在饭店门口,门口虽然没人但开了灯,能看的比较清楚,再加上刀子反光,我就多看了一眼,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就将廖长海给推了过去。”
李玉贵手里的烟早就烧没了,他双手狠狠地搓了搓脸,接着道:“吴义山应该也是第一次行凶,一看刺错了人,连刀都不要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