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王力勇此时已经维持不住笑意，眼神有些冷。
“那就好，那就好。”小程总夸张地拍着胸脯，“我听过你的事迹，还怕你给我捅了呢。”
没等王总说话，程皓轩又转向了林桑榆。
“姐姐，你可记住了，要是我出事，王总可是第一责任人，你要帮我报警。”
眼看王力勇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林桑榆缓缓制止。
“好啦，别贫了。”她转过头，“王总，官司的事情可要好好准备才好，第二次和您打官司，我期待一场精彩的对决。”
林桑榆缓缓起身，看到王力勇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是的，王总，我是孕妇。”林桑榆嘴角挂着笑容，“这话我和小程说的一样，要是我出了什么问题，警察也会先怀疑王总和高总的，毕竟我们有前缘不是？”
“姐姐！”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你和这糟老头谈过恋爱吗？他给你下迷药了吗，这么丑你也能下得去嘴？”
“你闭嘴！”王力勇眼神凶狠，“哪来的小崽子，在我这大放厥词，叫保安给我扔出去！”
秘书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王总发这么大火儿，撞翻了一个书架跑出去叫人。..
“就你？”程皓轩抖了抖身上的外套，眼神不屑，“求着我爸做生意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横。要想在B市混，我劝你对小爷我尊重点儿。”
王力勇蹙眉看着小程总，眼中怒火歇了，挂上了探究。
“事儿也做完了，本来是要走的，但你既然叫了保安来，我就在这里等一等，看看你们准备怎么把爷扔出去。”程皓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林桑榆无奈叹气，怎么就带了这么个主儿出来，正准备把他拉起来，就听见男孩说：“你只要知道，不管是非晚公司，还是宋子义，你都惹不起，除非你想和我们亨达集团打对台。”
王力勇松下眉头，震惊一闪而过。亨达集团涉及各行各业，可以算得上B市企业的龙头老大，要想继续在B市混下去，万万不可得罪这个小少爷。
门口的保安看着王总伸手拦住他们，十分客气走到程皓轩面前。
“刚才是我王某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小程总不要怪罪。”
“嘁……狗脸才说变就变，没想到王总一点儿也不输狗啊……”
王力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他还是强忍着笑道：“小程总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程皓轩倏地站起身，手指恶狠狠指向王力勇，“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渣！玩弄别人，窃取利益，作恶多端，你等着继续坐牢吧！”
程皓轩说完，气冲冲走出了会议室。宋子义原本想追，看到林桑榆又停住了。
“王总，我们走了。”林桑榆担忧地望向门外，“后续的事情，我助理会直接和你秘书联系。”
林桑榆在宋子义的陪伴下出了利讯公司的大门，在门口找了几圈，也没看见程皓轩的身影。
“子义，你给小程总打个电话。”
宋子义慌里慌张打完电话，跑过来对林桑榆说：“他在旁边的小公园呢。”
林桑榆他们找到小程总时，他在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扛着食物的蚂蚁们排着队列前进，固执又专一。
“你怎么了？”林桑榆的额角还挂着汗珠，眼神关切，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程皓轩抬头瞥了一眼，突然有些烦躁。
“就当我和他有仇吧。”
“我也和他有仇，子义也是。”林桑榆笑得和煦，“所以我们是一边的。”
程皓轩看着女人温和的眉眼有些愧疚。他站起身，拉着林桑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姐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仇啊？”
“准确的来说，我和利讯的高伟宁有仇。”
程皓轩想了一下，“我知道了，酒会上那个花蝴蝶吧，把求偶都写在脸上了。他是你前男友吗？”
“没错。”
“姐姐你眼光也太差了。”小程总说完怕林桑榆生气，偷偷瞥了她一眼。
“哈哈，你说得没错。后来我也在想，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林桑榆换上了小程总的语言系统，看到他终于笑了，再次问道：“你和王力勇有什么过节？”
小程总稍稍犹豫一下，还是说：“也没什么，就是被他撬了墙角。”
撬墙角？林桑榆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宋子义，这傻孩子知道小程总取向不同吗？
“你想什么呢？”小程总看到林桑榆的表情，瞬间炸毛，“我喜欢女的。”
“那怎么会被王总撬墙角？”
程皓轩蹙眉，“他骗人呗，我那个前女友以为遇上金主了。”
“可你也是金主啊？”
“我刚上大学那会儿，我爸一个月才给我三千块钱，没事还让我出去兼职。”程皓轩垂下眼睛，“我发现有豪车来接她的时候，告诉她我是亨达集团董事长的孩子，她说让我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既然她已经这样对你了，为什么你还……”
“我后来才知道，她爸爸赌博欠了很多钱，王力勇也是她爸爸介绍给她的。其实她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但她选择了通过出卖自己的方式替父还债，不想牵连我，才对我说了狠话。”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程皓轩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我去看她的那天，她大着肚子，躺在殡仪馆里……她受不了那样不见天日的生活，带着孩子离开了……”
林桑榆拍拍男孩的肩膀，看到他手臂上鼓起的青筋。
“他害了那么多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你不用怕，我会帮你。”
“是啊……”沉默许久的宋子义也走上前，拍了拍程皓轩的肩头，“我们一起努力。”
宋子义从来也没想过，原来痛苦和遗憾，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就像程皓轩和林姐姐这样的人，一样经历过蹉跎和不易。
所以别怕啊……痛苦本身就是人生的必经之路。逃不掉，就把它变成一种养分……
漆黑无人的深山之中，郑骁站在饭庄的大厅之中。前些日子寄给蒋鹏的匿名信已经有了结果，听说审查委员会正在调查利讯公司的财务问题。他今天来是想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一举将王力勇送进监狱。
这地方是董先生的驻地，郑骁提前打听过，这些日子他去了国外。
饭庄十分简陋，郑骁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就在这时，月光打在收银台背后的一面墙上，他聚神去看，似乎有一条细丝连在什么东西上。
郑骁匆忙走过去，他凑近墙面，轻轻拨了拨那根鱼线。
忽然，墙面动了动。
郑骁的精神集中在这面墙上，他低头去看机关的尽头，完全没注意到墙角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