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鹏不置可否。
“倒也没什么关系，你再搞个中介公司，账目走一下，说设计是从那边买来的，这事就成了。”
蒋鹏微微一笑。“董先生果然经验丰富，倒是我想复杂了。”
董先生的目光一丝不差落在蒋鹏的脸上，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蒋总怕是还有别的事情想问吧？”
蒋鹏笑了笑，没说话。
“来来，我们先吃点吧，这都晚上八点多了，都饿了。”樊哥敏感察觉到场面有些诡异，出来打圆场。
安排座位的时候，小弟为郑骁拉开了董先生旁边的位置。
郑骁动作顿了顿，还是坐下来。
“怎么了？蒋总这是不认识了？”董先生狰狞的脸露出笑容，显得更加诡异了。“这位小郑原先跟着蒋总干活吧？”
蒋鹏还没开口，那边的郑骁先一步说话了。
“我是在非晚做过一段时间，但能力不够，和蒋总攀不上什么关系。蒋总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
董先生笑容更大，“原来不认识啊，那就好办了。”
“利讯上市前期准备工作怎么样了？”董某人状似不在意问着。
“账目十分清楚，审核委员会那边没有什么问题。”
蒋鹏静静听着郑骁与董先生的谈话，手中的打火机不停转着。
一顿饭吃得异常艰难，蒋鹏看着郑骁被呼来喝去的模样，眉头越皱越深。
“来，小郑，等会儿我们去洗浴中心，你先去准备一下。”董先生看着缓慢起身的郑骁，又补了一句，“你技术好，还是你帮我按吧，让他们准备房间就好。”
蒋鹏倏地站起身，桌边的杯子掉落，摔碎在地面上。他眯着眼睛看向董先生，还没说话，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蒋总，刚刚上来之前，您有一位员工找过来了，他说有事和您说，要不您和我一起下去吧。”
蒋鹏收敛了脾气，朝着黑暗里的男人微微颔首，跟着郑骁下了楼。
小巷黑暗的环境中，两个人对立沉默许久。
“蒋总。”穿着皮衣的男人先一步出声，“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插手。”
“你的事情？”蒋鹏眼中透着戾气，“你就是这样自暴自弃的？你是打算继续做人的情人？还是打算人都不做了，做个玩具？”
蒋鹏的话太过伤人，瘦弱的男人攥了攥拳，开口却不是否认。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就是这样，你一开始就知道。”
“我没否认过你的取向，可是人格呢？当年举报王力勇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蒋鹏狠狠指向地面，“你说你永远不会再做错事，现在你又帮着他做这些脏事，你是不是又想进去了！”
郑骁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他听着对面男人训斥他的声音，反倒呼出一口气。
他很久没有被别人当作一个人了，更何况……还是那个男人……
“蒋总。”短暂的笑容过后，他继续说着：“这些都是我的事，和您没有关系。”
“郑骁。”大汉眼中猩红，拉着他的衣领将他揪到眼前，“你要自甘堕落，我怎么也帮不了你，但你记住，当年王力勇怎么将你刀插在你身上，你要还是执迷不悟……”
“我心甘情愿。”郑骁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隐隐有些水汽，他温柔地看着暴戾的男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蒋鹏重重推了一把，那人向后推了好几步才站稳。没等那边说话，蒋鹏再次出声。
“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是生是死，我蒋鹏不会再管你。当年救你，是我看走眼了。”
大汉说完，阔步离开了。
郑骁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黑夜中，轻轻笑了……
与董某人见面的第二天上午，蒋鹏再次接到了樊哥的电话。
“小蒋，你昨天怎么自己走了。董先生问了我好几次，是我说你公司有急事才搪塞过去。你看……”樊哥意有所指。
“多谢樊哥。”蒋鹏今天有些烦躁，“还有事吗？我还忙着。”
“呵，小蒋，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樊哥几次三番暗示没有结果，干脆挑明了。
“我介绍你认识董先生这么大恩情，你打算怎么还我。”
“我会找人给你打三万块钱，你到时候自己查账吧。”
“三万？打发叫花子呢。”樊哥终于露出真面目，“你公司新品牌抄袭的事如果让外面知道，你们就等着股价大跌吧。”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成为非晚的股东，我要百分之五的股权。”
“百分之五……”蒋鹏笑了一声，“你可真敢要。”
“那有什么不敢，百分之五买你们非晚一个正面形象，你们不亏。”电话那边的人叫嚣着，“你们非晚可是出了名的正派公司，你不会想亲手毁了非晚的企业形象吧？”
“行。”蒋鹏突然不想和这个垃圾对话了。“我他妈告诉你，你去告我们，看看我公司的实力硬，还是你的嘴硬。”
“蒋鹏！”樊哥那边破口大骂，“你这个狗杂碎，当了几天老板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我他妈就是要揭露你的真面目，你等着公司破产吧。”
“行啊，我等着你。不过你悠着点儿，你儿子贪污公款的事情还没搞定呢，再来我这边折腾，小心别闪着腰。”
蒋鹏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掉，心里的火气终于消了些。
M&D律所的办公室里，林桑榆也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皱了多时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
“这公司和利讯有联系？”韩子洋随意翻了翻台面上的东西，“这也不能证明利讯窃取了宋子义的APP呀。”
“是的，所以我得去查查。”
“你可别。”韩子洋赶紧阻拦，“你家周北夕还说让我看着你呢，这种危险地方，你一个孕妇还是别乱跑。”
韩子洋虽是“恪尽职守”，但林桑榆要是听话，那才是见了鬼了，尤其是在听到蒋哥带来的消息后。
今天中午她接到了蒋哥电话，说有事要和他们夫妻俩商量一下。所以一下班，林桑榆就开着车赶到了非晚公司。
周北夕的办公室中，蒋哥说完那天的情况，夫妻俩都沉默了。
“你是说……那个董哥提出了中介公司的方式。”
“没错，我知道你最近的案子和利讯有关，会不会他那边就是这样操作？”
“有可能。”林桑榆脑中飞快转着，“但还需要证实一下。”
“这件事情先不急，蒋哥，抄袭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