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总,那边打电话来说,添利公司一早改了注册信息,他们没法执行那家公司的财产。”
桌案边的辛志强手上的笔停了一瞬,轻笑一声,“没想到,高伟宁这个合伙人还挺厉害。”
“您怎么知道不是高伟宁做的?”秘书小韩有些不解。
“高伟宁这些天,都在忙在折腾那个小姑娘呢,哪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您是说那个叫林桑榆的女孩?”
辛总没回答,思索片刻突然说:“打电话给她男朋友。”
周北夕今天神神秘秘说要带林桑榆去一个地方。
“法院啊,来这里做什么?”林桑榆一脸迷茫望着男朋友。
“陆琳的案件开庭审理了。”
“辛总老婆的案件?”
“嗯。”周北夕牵过她的手,“我们去看看吧。”
被告席上,陆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她尽力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如今的落魄。
辛总提出的证供十分有力,几乎涵盖了这些年陆琳所做的方方面面。
“法院最终判决陆琳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处以两年有期徒刑,关于原告人提出的离婚诉讼,将择日于民事法庭开庭审理。”
辛总没有出现在法庭上,陆琳在被告席巴望了很久,也没见到那个相处七年的男人。退庭的时候,林桑榆望着那个破败的女人,说不出心中的感受。
“做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心软无济于事,只会破坏社会的公义。”周北夕牵起了她的手。
林桑榆嘴角轻轻牵起,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一时陷入了迷茫。
走出法院,牵着手的两人看到了不远处的辛总以及秘书。
林桑榆松开身边的男人,朝辛总走过去。
“辛总。”
对面风度翩翩的男人点了点头,“你一直没有回复我,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你有你的志向,这次的事情就当作是一个考验,等你迈过去了,就会成为真正的律师。”
周北夕跟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桑榆脸上的笑容,微风拂过她的乌发,她的双眸再次充满希望。
周北夕有点开心,但看向对面温文尔雅的男人,又有点拈酸。他趁林桑榆没反应过来,偷偷牵住了她的手。
林桑榆正在感谢辛总的关心,突然感觉到手被牵住,她侧首看向身边小心翼翼的男人,对辛总说:“辛总,这是我男朋友,周北夕。”
周北夕怔了一下,抿下嘴唇那一点笑意,和辛总握了握手。
“我知道。”辛总难得笑了一下,“是我让秘书告诉你男朋友开庭时间的。”
“那我更要谢谢辛总了。”
林桑榆开始振作,其实她内里很容易钻牛角尖,但她身边有了很多帮她的人,还有周北夕,所以这次回恢复得格外迅速。
前些日子的萎靡,让林桑榆落下了不少功课,这些天连约会都顾不上,整日忙着学习。
林桑榆忙碌的时候,周北夕也不粘人,他时常准备些好吃的送去,如果能混到一个亲亲抱抱就很开心,没有也不要紧。他利用这样的时间发展公司业务,接连接下了好几个大单。
许茹早在林桑榆发表演讲的时候,就看出了她的问题。身穿黑衣白裤的女孩一上台,林桑榆就全身战栗,后面的演讲也十分艰难。
这天,林桑榆去水房打水,她一边等水接满,一边默背刑诉法法条,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不怀好意的人。
“有些人脸真大,抢了别人男朋友还那么高调。”
周围人的目光之中,林桑榆提着水壶走到身着黑衣白裤的许茹身边。
“怎么了?上赶着认领啊?你是心虚吧。”许茹这些日子越发尖刻,连模样都变了不少。“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也不怕家里人遭报应。”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林桑榆一把捉住许茹的衣领,快步将她拖进了洗手间。许茹惊慌大叫,她手上的力道一分也不软。
林桑榆将她推进了女厕所的墙角,一只手掐在许茹脖子上,另一只手将没盖盖子的热水壶高高举起。
“我警告你。”林桑榆声音低沉,放在许茹头顶的热水壶微微倾斜,“你再敢诅咒我的家人,这壶热水终有一天会浇在你脸上,你等着瞧。”
林桑榆走后,许茹顺着墙角滑下,她想起那人凶狠的目光,打了个冷战。刚才有一刻,许茹真的觉得,那热水要浇下来了。
周北夕找到林桑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自习室里,姑娘轻轻抿着唇,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他走到姑娘身边,在她的桌上放下一包糖豆。林桑榆的目光闪烁一下,笑容勉强。
学校的小树林中,两人牵着手散步,周北夕憋了很久,还是没问出口。没想到最后,是林桑榆自己先开了口。
“我还是有些害怕。”她挠了挠男人的手心,“那天晚上,赵馨大把大把向嘴里塞糖豆,我只要一想起那场景……”林桑榆打了个冷战。
周北夕看四下无人,迅速将她揽入怀中。他抚过她的长发,温柔地说:“害怕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在你身边。”
林桑榆小声叹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畏惧,“那天晚上我看着赵馨越来越疯狂,就觉得是自己害她走上了这条路。她一会儿清醒,一会迷乱,一定生病了。”
“不是你的错。”周北夕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她的压力是来源于家庭,就算没有我们去干预,也会在其他地方爆发,如果真的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让她心存幻想,才让你受到伤害。”
“不是。”林桑榆佯装生气,“你没做错,我不许你说我男朋友。”
周北夕轻笑出声,低沉温柔的声线,让林桑榆烧红了脸颊。她突然将头埋入他怀中,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窘迫。
“心情好些了吗?”
“嗯。”周北夕感到一个小脑袋在上下动作,笑着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你怎么这么会开解人啊。”林桑榆把下巴垫在他身上,仰头去看他。
“有些经验。”
林桑榆没再问下去,可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