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夕……”
他猛然转头看过去,那女孩站在他身后,双眼通红看着他。
周北夕没有再犹豫,他忘不了那天,忘不了他们的拥抱。他牟足力气向她跑过去,和她相拥。
“小榆,我没有……”怀中的女孩没有说话,周北夕更加着急了,“我真的没有,我不会对……”
“我知道……”林桑榆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对不起,是我想推开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苦了一个多月的人终于扬起嘴角,他伸手拨开她鬓角的发,“不用说对不起,我永远不会怪你。”
林桑榆笑了,泪水因为笑容落下。
周北夕的视线随着她眼角的泪花,落在了她的唇上。两人视线再度对上的时刻,双双闭上了眼睛。
“北夕哥哥!”
一声叫喊像是从幻境传来,周北夕感受到怀中的人剧烈一颤,他用力按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按入怀中。
“你怎么来了?”周北夕遮住林桑榆的脸。
“北夕哥哥。”赵馨勉强笑了一下,偷偷去看他怀中的人,“你怎么还不回去啊?护士在找你呢。”
“你先走吧,我马上回去。”
赵馨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她抿抿唇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家了,你好好学习,不用来找我了。”
周北夕不是第一次这样讲,但此时他怀中抱着个女人。赵馨觉得,他的话更加冷了。
可她没有争辩,眼中迅速酝出一包泪,颤声说“好”,而后离开了。
赵馨走后,周北夕低头去看怀中的姑娘。她方才憋了一会儿,此刻大口喘着气。这可爱的模样,将周北夕逗笑了。
“你笑什么?”林桑榆立刻板起小脸,却在看到男人再次落在她唇上的目光,脑中迷蒙。
“你别……乱来,这里人多……”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姑娘,难得露出一丝羞怯。
周北夕捋了捋她的黑发,放开了她。
“你怎么来了。”同样的一句话,这次他问得缱绻万分。
“林霖说你受伤了。”林桑榆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着急观察伤势,“伤哪儿了?疼不疼?”
“没事。”周北夕见她仍蹙着眉,“我还能跑,真的没事。”
周北夕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如果不是赵明突然袭击,他也不会落了下风。只是小腹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此时隐隐渗出血液。
周北夕尽力弓着身子,让宽大的病服远离他的身体。一阵风吹过,蓝白相间的病服贴上去,晕出些许鲜红。
“你又骗我。”林桑榆的目光落在那点血迹之上,她眼中心疼,嘴上却是说:“你再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会了,小榆。”
那日林桑榆将他送回了病房,和他一起在病床上的小桌吃了晚饭。熟悉的场景,同样的人。上一次是告别,而这一次,他们的心中都有了些希望。
“你打算怎么做。”周北夕突然问。
林桑榆隐隐知道他在问什么,可又不知他看出了多少,一时无言。
“让我帮你,帮你一起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周北夕的话,其实已说得十分明了,但那时的林桑榆还没有明白。
“我想查到高伟宁的罪证。”林桑榆没法说清事情的全部,但她也不愿再隐瞒。
“好,我帮你一起。”
林桑榆笑了,笑颜纯稚温柔,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可以肆意奔跑的年代。
月色如银缎划过两张笑脸,林桑榆脑中闪过一张脸,她还没看清,就消散不见了……
……
小巷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抽着烟。
“找我干什么?你爸已经出不来了。”
“您再帮帮我,您借我点钱,我先把赌债还了。”矮小的男人一脸讨好。
“你自己亲爸都让你送进去了,我还能帮你什么?”高伟宁笑得轻蔑。
“可是当时帮忙找律师的时候,你说你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我只是路见不平,你们父子没出息,我还能怎么办?”高伟宁将手中的烟掐掉,“别再来找我了。”
“不行。”赵明拉住他的手腕,“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我就告诉别人,是你教我们作伪证的。”
高伟宁的眼光,落在抓着的衣袖的手上,突然抬起眼,“你确定?你帮你爸下手的事情忘了?也想一起进去吗?”
赵明一瞬间撂开他的手,直到那人走远,也没敢再抬起来。
自从与周北夕那番对话,林桑榆又恢复了元气。她这几天联络不上高伟宁,也没了以往的着急。
这天上午,林桑榆参加了学校活动,下午又约了桑叶吃饭。她忙得来不及换下印有学校名字的衣服,就匆忙赶回家。
回家路上,林桑榆将之前的成果盘点了一下。经过上次的“克莱因蓝”事件,她已经完全确认高伟宁有后世的记忆。林桑榆现今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高伟宁对她还不够了解。
现阶段她的当务之急,是保证高伟宁不要接触到爸妈。到了八月份,如果她能顺利保住林霖不受伤,那么爸妈的人生就可以重新来过。
想到这里,林桑榆决定之后采取保守策略,等保住了林霖再说之后的事。
“你居然是学生?”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林桑榆面前,她看了看男人的脸,面露迷茫。
“你不是长青地产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吗!”那男人满面通红,“好啊,我说怎么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敢情你这是骗子。”
林桑榆终于认出工头,她面色不变,“你本来就应该赔款。”
“应不应该我说了算!”工头突然一声爆喝,一只手突然扬起。
“住手!”
刘年正好回工地销假,一眼就看到暴怒的工头。.
“嘿,你还敢回来?你们合伙骗我的钱!”
“我们没有。”林桑榆还是坚持,“工地负有安保义务,工人受伤应该由你们赔付。”
“少他妈说废话,把钱拿回来,不然我去报警!”
“报警也没用。”林桑榆不顾刘年的阻拦,执意说道,“我们有工地的证明,还有工伤鉴定材料,去哪儿都是我们有理。”
“行,你他妈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你等着。”工头拿过一把铁锹。
“你敢。”林桑榆狠狠瞪着工头,“今天你要是敲下来,就是故意伤害,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故意杀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