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怎么也在这里?还成了你男朋友,那小周怎么办?”
林霖每句话都戳在林桑榆的心上,她突然有些支持不住,眼神茫然看向那边的男孩。
他也在远处看着他们,林桑榆看到他充满关心的模样,突然就忍不住了。
“爸爸……”林桑榆说得很小声,“我好累啊……”
“闺女,你到底怎么了?”
“林霖!”那边的小王大声喊,“出现场了,快走!”
林霖用力捏了一下林桑榆的手,“今晚我和叶子去家里找你,我们好好聊聊。”
周北夕终于走到林桑榆身边,他放下手中的白布,什么都没说,将眼前的姑娘揽入怀中。
林桑榆脑中混沌,眼中迷茫,她以为她已经哭出不来了。可趴在周北夕肩上的那一刻,她泪如雨下。
“周北夕……周北夕……”林桑榆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好像此时此刻,只有着三个字才是他的力量。
警员一个个从房中走出来,曾奶奶的老伴和儿子跟在后面。
“曾书媛同志的遗体,我们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验。根据你们的口供,基本可以判定死于意外,接下来还需要你们配合办理手续。”
“好好,我们知道了。”
“警察同志。”曾奶奶的儿子突然开口,“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母亲的遗物?”
民警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会通知你们的。”
“妈!”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冲进小院,一把扑在了遗体身上,“妈!你怎么了?警察同志,我妈妈怎么了?我去上学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你是曾书媛的女儿?”民警面露疑惑,“刚才你父亲的口供里,没提到还有一个女儿。”
“我是她女儿。”女孩满面泪水,“我妈妈到底怎么出的事?”
“据口供,你母亲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柜角。因为长时间无人发现,流血过多身亡。”
“不可能!”女孩大喊,“我爸我哥这两天和我妈吵架,他们天天盯着我妈,绝不可能没人发现。警察同志,他们说假话。”
角落满脸泪珠的林桑榆惊诧抬头,与身旁的男人对视,两人都察觉到了问题。
民警愣了一下,“具体原因呢?为什么吵架?”
“我爸重男轻女,什么都想留给我哥……前些日子发现我妈偷藏了东西,他们就……”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曾奶奶的老伴一把拉起小姑娘,“你这个贱胚子,居然这样污蔑老子,养女儿就是养白眼狼。”
“赵海同志。”一个女警拦在小姑娘身前,“照例我们需要给所有家庭成员录口供,请你不要妨碍执法。”
“警察同志。”赵海瞬间满脸堆笑,“我们家姑娘脑子有问题,总觉得有人要害她,你们别听她胡说。”
“证词的可靠性,我们会判断,请你回屋,不要干扰我们。”
赵海带着儿子走回房间,进屋之前,他眼光凌厉甩过去,正好落入林桑榆与周北夕的眼中。.
“这事不对。”林桑榆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两人被民警赶走,在回家路上,“曾奶奶的确说过这件事,而她丈夫的反应也有问题。”
“嗯。”周北夕点头,“而且我看过证物,里面根本没有那只玉镯。”
“我回去问问林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周北夕再次点头,他侧首看了姑娘一眼,小声问:“你好点了吗?”
“嗯。”在他怀中的一场大哭,像是给濒临绝望的林桑榆续上了电,她身上有些不知名的力量,推着她继续向前。
“小榆。”周北夕突然停下脚步。
“你需要我帮忙吗?”他没有明说,但林桑榆就是知道,他不是在说曾奶奶的事。
“周北夕……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解决……”
周北夕没有再强求,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石头落地,他竟有了一丝欣喜。
林桑榆站在小区楼下,看着家里已经亮起的灯,轻轻叹了口气。家中温暖的灯光从门缝泄出,虽然还有些发愁,但心中的决心又加固了不少。
“小榆。”桑叶紧张地冲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林霖说你和小高在一起了?他怎么也回来了?”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又和高伟宁在一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霖似乎有些不满,“小周呢?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又遇到了,他又追我,我们就谈了。”林桑榆说得云淡风轻。
“他记得以前的事吗?”
“……不记得。”
林桑榆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复仇的事情不要牵连爸妈。那些痛苦,她一个人受。只是往后要阻止他们与高伟宁见面才好,她不能允许恶魔留在他们身边。
“爸,妈。”林桑榆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们,两人也察觉到她的认真。
“我希望你们,不要见高伟宁。”
“为什么?”桑叶眉间忧郁,“小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什么。”林桑榆突然笑了,“那辈子太早让他见父母了,他总觉得能拿捏我,这辈子不行,我得好好拿捏住他。”
“真是这样吗?”
“嗯,你们放心好了。”
高伟宁这几日突然忙了起来,之前日日要见面,这几日却连个电话也不打。
林桑榆象征性地问候过两次,得知他最近有个“大项目”,也听话的放弃了“痴缠”。
曾奶奶的案件,她从林霖那里了解到一些讯息。曾奶奶的老伴重男轻女,却又不甘只有一个儿子。为了满足他的愿望,曾奶奶四十多岁才怀上第二个孩子,却是个女孩。赵海将怨恨都发泄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对她十分苛刻。
至于案件方面,尽管赵馨的口供提到了争吵,可很难将此案定性为刑事案件。
林桑榆听了盘算几日,拨通了周北夕家的电话。
第二日一早,两人相约来到赵馨的学校。
冬末初春,W市的道路上积雪散去,隐隐绰绰的嫩绿初露萌芽。周北夕换上了一件夹克衫,干练了不少。
林桑榆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热豆浆。
“我打听过了,赵馨前些日子没来上学,今天是第一天到校。”她喝着无糖豆浆,没看见身边男孩温柔的目光。
没一会儿,穿着校服的赵馨向这边走来。林桑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