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走,我们去玩儿。”她说着拉起周北夕的手腕,男孩跟着她的力道站起。
“我想玩儿那个过山车很久了。”林桑榆指着远处矗立的过山车,眼光清亮看向他,“玩吗?”
她一转眼看到周北夕的眼中深邃无疑的眷恋的,心突然狠狠跃动起来。
“小榆,我陪你去。”
什么都陪你……
直到坐在过山车上,两人还有些恍惚。周北夕没有再说话,林桑榆自然也不会。
过山车缓缓启动,哐当哐当爬上顶峰,向下俯冲的那一刻,林桑榆大喊出声。所以的烦恼疑惑,秘密阴谋,都在身边人的陪伴下悄然远去。她放肆的宣泄,将来到九零年后的苦闷从心中赶出,她又变成了那年那个单纯的女孩。
走下过山车,林桑榆胸中的郁结散去,她用了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身去看那个男人。
“你怎么了?”
周北夕面色惨白,嘴唇青紫,汗珠从他的额角滑下,他轻轻闭着眼睛。
“我没事。”周北夕牵起嘴角,“可能是刚才吃坏了。”
“你是不是恐高?”林桑榆看他躲开目光,又生气又心疼,“你是不是傻瓜,刚才干嘛不说。”
“我没事,很快就好了。”周北夕从车座上站起,摇晃了一下。
“小心。”林桑榆一步跨到周北夕面前,扶着他走下过山车。
两人在长椅上休缓片刻,周北夕侧首问身边的女孩,“还想玩儿什么?”
“还玩儿啊,不行的,那些项目不适合你。”
“我没事了,刚才就是吃坏东西了。”周北夕坚持。
“那我们去玩儿旋转木马吧。”
周北夕抿抿唇。
“好。”
周北夕不是孟建军那样的登徒子,他甚至有些过分正经了。
林桑榆选的小马有些高,周北夕几次不敢上手去扶,最后双手做成一个支架。
“你踩着上去吧。”
林桑榆看了一眼周北夕交叉的双手,一把握住他的手,撑着他的跨上了小马。
铃响前,呆滞的周北夕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叫喊声中,跑去了林桑榆身侧的小马。
音乐声响起,高低起伏的小马伴随着灯光旋转,周北夕晕乎乎地看向身侧的女孩,她笑嫣如花地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笑得更加摄人心魄。
其实小林姑娘长相亲和,绝对是一般父母喜欢的乖巧类型。可周北夕生生在这温柔的面庞中,看出来勾人心弦的诱惑。
“周北夕。”女孩的声音传来,“开心一点啊。”
周北夕笑了。
不像以前那种牵强,不似往日那种痛苦,是彻头彻尾,发自内心的笑。
“我小时候,爸妈经常带我来游乐园。”林桑榆从周北夕抱着的盒中拿出爆米花,“林霖最喜欢吃巧克力味儿的爆米花,他不给我买草莓味,我就坐在地上哭。”
周北夕愣了一下,抱着爆米花的手也微微僵住。
林桑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快转移话题。
“你呢?你小时候喜欢来游乐园吗?”
“吴叔叔很忙的,我那时候从没离开过W市,不过他带我来过一次游乐园。”
林桑榆沉默一下,“你父母……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我听吴叔叔说,他们是在去谈生意的路上,被山洪冲下去了。”
“那你那天……”林桑榆皱眉。
“那天我载着一家三口冲过洪水,我就在想……如果当时我在他们身边,该多好啊……”
林桑榆眼中有些酸涩,她自认为的艰难困苦,其实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可周北夕这样好的人,却没有机会改写父母的命运。
“周北夕,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知道,我们都会幸福。”
这天,林桑榆和周北夕玩到暮色降临,他们坐了很多幼儿级别的游乐设施,林桑榆居然也觉得津津有味。
回去的路上,林桑榆任性不坐车,周北夕也依她,两人在漫步在冬日冷风中。
“不知道张姐怎么样了。”
“我去过一次西山村,还是没有张哥的消息。”
“我们该去哪儿找他呢?”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周北夕立刻护在林桑榆身前,两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那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工地,黑夜里大部分工人已经休息,有一个身影站在跌在地上。
周北夕快步走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工人。那工人单手扶额,像是遭到什么撞击。果然,一缕鲜血从工人的额角流下。
“你怎么样了?我们送你去医院。”林桑榆跑到他们身边。
“我……没事。”工人说着,就跌倒在地。
“快去叫车。”
林桑榆听到周北夕的话,飞快跑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夜里的急诊室,依旧人来人往,一个女孩在诊室外探头探脑看着。
“先坐一会儿吧。”周北夕拍了拍身边的座椅。
“你说他是怎么回事?”林桑榆听话地坐下,“砸晕了吗?”
“看着不像。”周北夕摇摇头,“我看过他的伤口,不严重。”
“刘年的家属在哪里?”M..
“是我们送他来的,他怎么样?”
“头上的伤口不深,不是造成晕厥的原因,我们建议去脑科检查一下。”
“不用去了。”那个叫刘年的工人听到,从床上坐起,“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刘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之前我在工地干活,被竖在路边的钢筋砸伤了头。工头找人带我来看过一次,说是脑中有一块淤血需要手术,听到需要一万块钱,工头就不认账了,说我自己不注意才受伤,和工地没有关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有钱可以手术吗?”
“不够。”刘年抬起头,“不要紧,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刚才可能是石头把我砸蒙了,没事。”
林桑榆沉默片刻,“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工头,这是工地的安全生产责任,应该由他们承担。”
“没用的,几个工友帮我争取了几次,工头说再找事全部开除。”
林桑榆与周北夕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忧虑重重,他们将坚决不肯住院的刘年送回工地,又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那个刘年,我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