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姩实在是犟不过阿昭,只好让她跟着别跟丢了,但一进九号仓库她就觉得不对,里面不仅没人,还是一副常年无人打理的模样,这不免让许姩提高了警惕,既然没人又没货,又为什么会让她来九号仓库?
“阿昭,你往外走找到一棵树,把它放了”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号枪“去了便不要回来”
眼看着阿昭接过信号枪离开,许姩捏紧了怀里的枪,确认无人之后才放心下来去取戒指。
按照赵婷霞所说,戒指就在九号仓库东边的角落盒子里,许姩走过去,在箱子中很快找到了戒指。
“找到了”许姩将戒指放进怀中,有了这枚戒指,当初王妈身上的毒就有了出处,她含冤的十几年总算有个着落。
“咚”一声,仓库大门被猛的踹开,许姩惊觉往回看,只见赵婷晚一身红衣站在仓库前,身后站着十来个人,他们身形彪悍,赵婷晚轻笑一声,扭着身体靠近。
“要不是我算到会有这么一天,还真就栽在你手里”
许姩将手中的枪拔出,轻笑的看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喊你,赵婷晚”
“也是,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赵婷晚背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大汉说道“抓活的”
“这外面早就布满了我的人,你敢动我?”
“有什么不敢?”赵婷晚指了指大汉手中的枪“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
“三爷,有信号!”螳螂指着不远处冒出的红光“是夫人!”
“抄家伙,走!”张霖将枪别在身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
张霖一路自山上狂奔而来,马蹄扬起的灰尘在空中飘荡却丝毫没有阻挡他的脚步,反而让他变的越来越快。
阿昭没有听夫人的,她又倒了回去,当她再次回到九号仓库时,看到的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景。
许姩脸上沾满了尘土还有鲜血,手臂上多处已经挂了彩,这是刚才躲避他们留下的,他们身形笨重,而她身材娇小,刚好可以拖延住时间。
此刻她只希望阿昭的信号已经发出去。
“上啊!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干什么吃的!”赵婷晚抢过壮汉手中的枪举着对着对面就是一顿乱打,子弹犹如雨般砸下来,就是再厉害的人也难以躲避,许姩躲过了一枪却没能躲过另一枪,一枪射在她的小腿上,一股热流流下来,许姩低头一看,鲜血正如水般往外流。
许姩咬牙举着枪对着迎面而来的大汉就是一枪,大汉手臂中了子弹,似乎是恼极了,也不管命令是死是活,举着枪就对着面前的女人就是一枪。
这一枪正中心脏直冲而来,许姩瞳孔放大,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穿透空气向她而来。
她或许真的要死了吧,可惜了,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帮母亲,帮自己报仇了。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张霖,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就要死了。
那是谁?她半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看着奔来的人。
“夫人!”
一声尖叫刺透耳膜,将她从昏迷中硬生生唤醒。
眼前被突然间的鲜红覆盖,许姩睁大了眼睛,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你…阿昭”
“夫人”
她见着冲到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一身破布麻衣被鲜红的血浸透,她瞪大了双眼,身上没来由的多了力气想要去扶住她。
“夫人”阿昭向来都是笑眯眯的,此刻也不例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阿昭不后悔”
“阿昭…阿昭…”许姩拖着半残废着的腿往前走,想要去抱住阿昭。
“小心!”一个飞扑,阿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向许姩,她死死地将许姩护在身下,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是本能的,她知道她要护住她。
“阿昭!”许姩看着身上满是血的阿昭,心中慌乱,只能胡乱抓着身上的衣布盖住伤口,可伤口太多,遮住一处另一处又开始冒血。
“给老子上!”
仓库外传来张霖的声音,许姩哭着冲着外面大喊。
“我在这!我在这!救救阿昭!快点!”
“给我打死她!别留活口!”赵婷晚疯癫般的抓住枪就要往许姩身上打,可刚拿着枪就跪在地上。
张霖一路自光里奔来,一枪正中赵婷晚手臂,犹如常胜将军般势如破竹的气势将在场的人通通拿下,看着在角落蜷缩的人,他的心仿佛被铁丝勒住,鲜血滴出。
“阿昭”许姩死死抓住阿昭的手臂看向不远处的张霖,此刻她的泪水再也绷不住“救救阿昭”
“阿昭!!!”一声撕喊让人悲痛,谭天刚处理完外面的喽啰,站在仓库外看见那个半跪着的身影,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冲向里头,见着浑身是血的阿昭,内心像被千万根针扎。
阿昭缓缓睁开双眼,扯出一丝笑对着谭天摇摇头。
“谭大哥…我们…再见”说罢阿昭紧握住许姩的手,看着许姩哭,她不自觉的抬手想要拂去脸上的泪,却带了一手的血在那张灰蒙蒙的脸上。
“夫人,阿昭,先走了”
“阿昭”许姩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眼睛模糊的瞧不清路“阿昭”
“阿昭”她抱着逐渐冰冷的人,贴着她的脸,像以往一样叫着她,希望她可以醒过来。
阿昭跟了她十多年,这十多年来,吃苦不少,甜倒是数的清。还记得初到德国时她听不懂德国人说话,钱也被人骗了,就连吃饭都是问题,阿昭就去码头上搬货,搬了一天换来的钱都买吃的拿给她吃,可最后她身上全是伤,一双手又糙又厚。
她在德国被人欺负不敢上学,阿昭就跟在她身边,一有人欺负她她就顶身而出,一张脸被揍的不成样子,可她从未哼过苦,从未哼过累。
在她被人诬陷的时候,是阿昭第一个冲出来义无反顾的保护她,可如今她却不能保护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
阿昭替她受了苦,替她受了累,可从未替她受过甜。
她就这么去了,就这么去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