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必须给我找到”张霖闭上眼睛揉着眉骨,他不该擅自下车的,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的。
他回来的时候看着车里空无一人,心里害怕的不行,急急忙忙的找着,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此时圣心医院一辆黑色吉普车冲了出去,车速极快。
他要去救她。
许姩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眼里充斥着恨意,许清此时正笑着往这边走。
是她一手安排的吧,是她险些害了她。
“人呢?”许清冲出来质问身后的人。
“快给我找,一个角落都别放过,这边这边还有这边,就是尸体也要给我翻出来!什么废物!两个人打不过一个人”
许姩躲在草垛的背后,看到十来个人走来,急忙往下跑。
现在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座山,现在她正在山腰上,此时天已经黑了,路上什么都看不清楚,许姩摸索着高大粗壮的树干往前进。
走了有好一会,许姩有些体力不支,可她又害怕身后那帮人追上来,只能继续往前走。
“啊——”
许姩被块石头绊了个跟头,摔在地面上,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小声惊叫,勉强站起身来。
“我刚才听到这边有声音”身后的人一声大吼,往许姩的方向跑来,她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跑。
她感觉手心黏黏的,应该是血,她跑的更快了些,看见前面有个山洞,连忙赶过去。
山洞里凉飕飕的,许姩抱了抱手臂走进去,里面又空又大,再往里走些,应该可以避过那些人。
肚子咕咕的叫,许姩安抚的拍了拍,她现在的确很饿,可情况不同,没有办法。
“滴答滴答”
水滴声从前方传来,许姩心中一喜,有水。
是一处清泉,水清澈的很,许姩将水拂出来清理了伤口,又捧着喝了一口,泉水冰凉沁透,穿过嗓子流进肚里,冰的人一颤。
喝完水她感觉两只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靠着洞壁眯起眼睛来。
半夜的时候许姩昏昏沉沉的总感觉有东西盯着她,睁开眼睛,一对绿色的幽光在不远处闪烁着。
是狼!许姩心里一紧,不敢乱动,只能紧贴着洞壁。
那对绿光越来越近,许姩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
是一只雄壮的狼,它就站在许姩对面,半扑着身子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等待着今晚的晚餐。
它张开满是利刃的嘴,做着最后的准备,蹬着后腿,以常人达不到的速度冲向前。
是生的本能,许姩用了最大力气避开,可手还是被抓出一条血淋淋的伤痕。
狼叫了一声,回荡在山洞里,刺进许姩的耳膜。
她感觉自己身上冒着冷汗,汗和血肉混在一起,扎的她疼。
“闪开”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许姩回头一看,看到个模糊的人影拿着条长鞭走来。
长鞭的鞭柄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一条长鞭在他的手上发挥极致,他一个冲刺,一个下蹲,长鞭牢牢地套在狼的腿上,一个后翻,他坐在狼的背上,他将鞭子死死地勒在狼的脖子上,狼的爪子使劲的扑腾着,头也疯狂的甩着,少年敌不过被猛的甩下来,他半跪着一只腿用手撑着地面,狼又发起进攻,他侧面躲开,跑到壁岩边,一脚蹬在上面,借力踢在狼的身上。
狼被踢的往后退了几步,少年用尽力气将长鞭甩在狼的脖子上,手抓着岩壁突起的石头。
他力气大的惊人,虽有些摇晃,但还是死死的勒住。
渐渐地狼没了动静,少年收回长鞭,冷冷的踹了尸体几脚。
“谢谢”许姩蹲在角落缓过来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他。
少年警惕的将长鞭打在许姩脚下,许姩急忙往后一退。
“你是谁”少年狠厉的目光透过黑夜望着她。
“我是逃到这的人,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收回长鞭,将它别在背后,蹲下身在尸体处拿出刀来背对着许姩。
“你在干什么”
“扒皮”少年冷冷的声音回复。
“往前走三里路有一座寺庙,再走会儿就到了山脚,现在天还黑着,等天亮了再跑就来不及了”
“谢谢”许姩弯了弯腰,拖着伤走出去。
月色朦朦胧胧的照射着,树影绰绰的倒映着,一阵阵风吹来刮的人脸生疼。
许姩被刚才那一抓伤的不轻,整个人轻飘飘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随时都可以倒在地上。
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她还没报仇还没结婚还没孩子,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说到嫁人,她的脑子里竟然钻出张霖的脸。
如果是他,也勉强可以,好歹饿不死受不了欺负。
怎么说他也救过自己。
“许姩!”
许姩猛地抬起头,看着奔跑来着的人,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你怎么来了?”
张霖跑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我再不来你就死透了”
许姩此刻倒是听话的倒在他的怀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张霖不时看她。
“别睡”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别闭眼,快睁开”
“我没闭,我不是还说着话的吗”
“那你和我说话”
“说什么”
山路崎岖,可在他的怀里却很安稳。
“随便说”
许姩半眯着眼睛,脑子混沌,本能的问“那你到底有没有相好的”
“没有,骗你我是狗”
“你本来就是”
“那也是只帅狗”
……
“怎么又不说话了”
“不说了,狗听不懂人话”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来,隐约可以看见路,张霖抱着她走到山脚,山脚停着两辆车,一辆近的还有一辆黑色吉普停的远远的,许姩看到远处的车问了是谁的,张霖看都没看就把她塞进车里,让她在车里睡觉。
“少爷,我们就在这干坐着待了整夜,不让许小姐知道吗”
沐岫岩摆了摆手,确认人被送进车里后摆了摆手“回去吧”
那犹如黑曜石的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他抓紧了手腕上的手表,仿佛要把表捏碎。
许姩靠着车垫摇摇晃晃就睡起来,她在梦里梦到了沐岫岩,她梦到他冷冷看着她,指着她说就是她杀的徐妈,她颤抖的哭着说不是她不是她,可没有人为她辩护,没有人替她解释,她跪着问沐岫岩为什么不信她,沐岫岩毫不留情的踹在她的身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心里清楚得很”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昭抱着她哄着她,两人在雪天里坐了两三个小时。
“呜”
张霖听见哽咽声急忙拍着她哄着,看见许姩不停地流泪,慌张的拿起一旁的纸巾替她擦拭着眼泪。
“不是我,不是我”许姩不停地摇着头,张霖轻轻拍着她的手“不是你,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
一路上张霖都没有入睡,他害怕许姩又哭起来。
车停了下来,张霖将熟睡的她抱起来,这附近没有大医院,只能先在医馆里看看。
“你怎么不给我说到了,我又不是不会走”
张霖低头看睁大眼睛的许姩“那你跳下来”
“有病”许姩扭过头不看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坐馆的医生掀开她手臂上的衣服,直皱眉头。
“你这是被狼抓了?”
许姩点了点头。
“会留疤不说,清理起来可不简单,你注意着点”
“嘶”许姩皱紧了眉头,手使劲的扣着椅子,张霖站在一旁安抚着她,跟着一起皱着眉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几条深沟的抓痕,旁边还有干涸了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清理完后背,医生看了看她的手心。
“手心怎么也受伤了,你这伤的到处都是,把衣服掀开,我看看后背”
“不行”张霖一把把许姩的衣服拽下来“不可以”
“不掀开怎么看?”医生问。
“我看了给你说”
“我给你看和给医生看有区别吗?”
张霖不由分说的让医生先出去,医生只当是两口子,男人不让看算了。
张霖的手不小心碰到许姩的后背,她敏感的很,忙挺直了背,脸红到脖子。
“快点看”
他以为大家小姐应该都是细皮嫩肉的,可掀开她的后背,却看到一道一道的疤痕,许姩有些不自在,看着桌上的花瓶忍住不看他。
“你到底看好没有”
“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被人打的”
张霖脸色变的更不好看,这上头有鞭子抽的疤,有深深的淤青,有烟头烫的疤,还有用刀划的,每一道都刺进他的心里。
“别看了”许姩一把把衣服放下来,转过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