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再回到宴会的时候大家已经分散开各吃各的,有十几个人举着杯子准备敬酒,他一一回敬回去。
许清在二楼和沐岫岩玩,她拿着一颗葡萄,撒娇似的塞进沐岫岩嘴里。
葡萄又酸又涩,沐岫岩报复性的塞了两颗在许清嘴里,酸的她脑袋发翁,抓着沐岫岩的袖子直发抖。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许姩,她独自一人望着窗外,孤寂的像一幅画。
“看什么呢?”许清摇着他的手臂问。
沐岫岩拉开她的手臂,没回答她,目光转向自不远处走来的张霖,想到刚才许姩和他亲昵的画面,他强忍不适招了招手,指着对面的沙发“坐”
张霖点了根烟,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徐徐烟雾从嘴里吐出,许清刚还在发翁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开始呼吸不畅。
“咳咳咳”许清摇晃着沐岫岩的袖子“岫岩,好难受”
张霖轻笑一声,惹得她不满,她小声怒斥“笑什么笑?”
“笑沐少爷好福气,娶的这么个漂亮夫人”
“那是当然”许清指着远处站起身来的许姩“你喜欢许姩?”
“玩玩”张霖正对着许清吐了一口烟雾,熏的她眼睛都真不开,连忙挥手想把烟扇走。
“不说了,追美人去”张霖把烟掐灭,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招招手“拜拜”
……
许姩是和张霖一起回的府,透过车窗看着外头,天黑的快浸出墨来,只有街边的路灯发出微黄的亮光,临走的时候张霖把自己的披着的外套给了她,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想好了就告诉我,再会,哦,对了,你这身体实在是差,多吃些补品,偏偏是个学医的,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会的”丝丝冷风灌进衣服里,要是旁人一定觉得凉快舒服极了,可许姩身体太差,六月份的天气还觉得这是股渗人的风,她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外套抓的紧了些“劳烦你挂心了”。
“说的这么客套,怎么说你也算我半个未婚妻”张霖个子很高,和许姩说话的时候微微弓着腰,许姩被未婚妻这三个字整的措不及防,白皙的脸上泛起一阵红,语气中似恼似羞“自重”
许姩才刚刚踏进家门,就看到沐岫岩坐在沙发上。
沐岫岩和许府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就算他现在住在这也不稀奇,许姩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想到今天他刁钻的模样,不想计较太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上了楼。
“停下!”
又是这种霸道呵斥的语气,许姩脚步停在楼梯上,心里烦闷起来,又继续往上走。
“我叫你停下你听不到?”沐岫岩一脸怒气站起来,眉头皱成一团,一把拉过许姩,他攒着一肚子怒气,极力忍耐着。
可她一服温柔低顺的模样,看着乖巧极了。
“沐少爷,什么事?”
“你勾人的本事真不小,这才第一天回来,就勾搭上了张霖”说完他冷哼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可她目光从容冷静,好似穿透他的身体,让他不自觉放松了力度。
“沐少爷说的对,下次我会注意的”
看见她服软的样子,沐岫岩心里难受极了,这和她以往明明就是两个人,可现在的她,却让他想征服,想霸占。
“想攀高枝是吧,这许府如今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给自己留个归宿总是对的”说罢沐岫岩挑衅的看着她“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
她的心犹如上千万根刺扎在身上,她不懂,明明她已经在尽力忍耐,可他却还要这样咄咄逼人,她勾人如何?攀高枝又如何?像狗一样又如何?和他有关系吗?
她终于有些忍不住,冷声问“与你何干?”
当初她粘着他他觉得烦,现在她和他撇开关系,他却说出这些不像样的话,这是什么道理?她抬起手推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沐少爷既然是要娶妹妹的人,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妻姐,沐少爷还是放尊重些,别让有心人看到做了文章。”
“岫岩,你在这干嘛呢?”赵婷霞扭着腰肢进来,她刚从小厨房回来,手里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沐岫岩咬着牙狠狠看了她一眼,许姩摸了摸下巴,刚才被捏的生疼,有了圈淡淡的红印。
“呀!姩姩回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只做了一碗面,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去吩咐厨房做一碗,只不过她们都睡下了,叫醒实在要花时间,你能等不,要不你先…”
“赵姨,我不饿”许姩打断她,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上“我先去歇息了”。
“赵夫人,许小姐”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走进来,帽子将他的脸掩住半分,许姩在楼上看的并不清楚,但这个身形她刚才见过,应该是张霖身边的人。
他手里拎着食盒,抬头看见许姩后笑了笑。
“这是我们家少爷给您的,他怕您饿着,赶早给您炖了汤,他嘱咐我说这汤要趁热吃,要是冷了对胃不好”说着男人不管楼下的两人,自顾自上了楼将食盒递给许姩。
“既然是张少爷身边的人,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赵婷霞掐着腰扮上笑“多个人也热闹些·,刚好姩姩不是也没吃吗?”
“不了,赵夫人,我们少爷只吩咐我将汤给许小姐,至于吃饭,您府里头的下人们不是睡了吗,想必是难得给我们做了”男人板着一张脸,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许姩微微弯腰便转身离开,甚至不等赵婷霞说送客。
这张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许姩提着食盒,一想到刚才赵婷霞那张阴沉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赵婷霞这个人,就是容不得旁人忽视她,不然她也不会只做一碗面条不给她做。
张霖的车还停在许府路口,谭天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
“三爷,办好了,刚才进去的时候看着沐岫岩在吃面条而许小姐什么都没吃就上了楼,真不知道到底赵婷霞是她许府的人还是沐府的人”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拉拢沐岫岩,沐家在海城地位可不低,拉拢沐家她的底牌就多了一张,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好。还有许家,盯紧了,别出差错。”
谭天十分不解的扭头看向他“三爷,这次我们来海城是来…,这和许家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当然有,她许家可是整个海城最大的筹码,赢得许家,才可以让海城商会轻而易举归他。
“叫你查你的,这么多话。开车,去暗牢里,还有,盯紧了沐岫岩,我离开这么多年又突然回来,他肯定要派人查我,我们张家和他们沐家,关系可是亲密的很”
许姩穿着法兰绒的睡衣,头发柔顺的垂在身后,她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的确是瘦弱,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阿昭将她的被子铺好,又熏了点香,她知道小姐向来只用丁香,早早地就叫人备好。
这三年是彻彻底底让她许姩换了个人,她在国外孤苦伶仃,身边只有阿昭那么一个亲近的人,她没了靠山,再也嚣张跋扈不起来,以往她的骄横暴躁的性格也被磨炼了不少,现如今她回到了海城,并不想去报当年的诬陷之仇,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
她今日已经表现的很客气,面对赵婷霞和许清,忍下了数不清的仇恨,言语之间并无半分越矩,她只想让她们知道,她无心去和她们争这个位置。
“开口了没”
昏黑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微弱的红点闪着,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
停了会儿,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没有,死活撬不开嘴,被人抓了把柄”
红光旁边飘出些烟雾,隐约看见那人高挺的鼻梁,他抖了抖烟灰,将最后一口烟吸进去,烟头丢在桌面上,黑暗中唯一的光也灭了。
“去把他一家人找到,好好照顾着,他迟早会开口,只要他一开口,马上把他送去东北那边给他找个差事,别让沐家找到灭口的机会”
“是,那三爷,许家和沐家有婚约,这许家我们…”
张霖划了根火柴,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烛光摇晃着,映出他优越的侧影。
“许家有用,叫兄弟们盯紧点,许姩的行踪,我必须知道,一旦有危险,马上通知我。那批货我已经转给了天辰那边,米斯特就算把海城翻个底朝天他也不知道货在哪里”他不屑的笑了笑,骂了句“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