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王教头……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忽悠啊……”
石岩站起身,今天的寒气逼出体外,就不用再裹着被子了,虽然还是身体有些不适应,但是起码可以正常出门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王教头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石岩刚才已经猜中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石岩盯着王教头,面色阴沉地说道。
“哼……”
王教头没有说话,不过二人此时已经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了。
或许……世人都不知道的是……
小平安侯写的那副字,其实就是小王教头写的,二人联合起来看父亲大人出糗……
小平安侯射杀那头母鹿之后,没人知道夜里二人偷溜出来,将那母鹿胎死腹中的幼鹿挖出来烤着分而食之……
世人更不清楚的是,太上皇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这兄弟二人推波助澜而为之。
以平安侯当时区区一个七品小官,怎么会有渠道搞到那么多美女?
真正使坏的人,竟然是当时身居一品相位的王教头王晋!
兄弟二人表面上对立,而私底下却狼狈为奸,当时王氏家族已经是大乾第一家族。
而二人野心却极大,竟然意图将这大乾江山,在太上皇手中夺走!
想把王氏家族变成皇族……那就只能兄弟二人互相配合了……
哥哥王晋表面忠肝义胆,一心为民,弟弟王施则是负责祸乱朝纲,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毕竟平安侯有太上皇保着,有些事情他做最为合适。
而镇国公的身份却只能站在光明之下,他的影子,就是平安侯……
二人里应外合,当初还真的差点把大乾王朝掀翻。
不过二人的举动被一些忠臣看在眼里,后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清君侧”!
清的不只是平安侯,还有他的哥哥,镇国公!
而镇国公见状不妙,连忙设计脱身,摘清楚了自身嫌疑,平安侯也实时把黑锅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就造就了镇国公急流勇退,而平安侯是恶臣的一个局面。
而王教头退出朝廷,来到了常河镇开起了武馆。
看似一切都正常,而常河镇却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常河镇背靠大山,距离京城也不过三日路程,如果有重兵把守,常河镇必定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而且精准地掐住了京城西边的命脉,想要从京城西边通过,就必须经过常河镇附近一带的山路!
而王教头在常河镇苦心经营了近十年!
镇国公退位的举措不仅骗过了欧建章和司星晖的调查,甚至骗过了全天下,都认为镇国公是好人好官。
谁能想到,他暗中竟是这种人呢?
当初对他抱有怀疑态度的官员,都被平安侯暗中除掉,同时散出信息,兄弟决裂之类的话,更是做实了镇国公的好人身份。
可以说,王氏兄弟二人把大乾朝廷的人耍了一个遍,到现在,还没人能想到,镇国公这次来就是要救走平安侯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教头盯着石岩看了半天,突然长舒一口气,好像心里放下了什么,笑着问道。
“我怎么发现的?嘿……因为咱们虽然相处的不久,但是我感觉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
石岩一边说话,一边把身上的厚重衣物脱下。
“当初在常河镇的时候,咱们刚见面,我一直就觉得,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退役教头。”
“后来,你给了我锦衣卫的校尉令牌,把我忽悠来了京城,当了锦衣卫……”
说到这,王教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没错,石岩的确是自己忽悠来的,他的确起了爱才之心,便把石岩坑进了锦衣卫。
“后来,我拜了师,慢慢从校尉干到了小旗官,做到了百户、副千户,以至于到现在的指挥使。”
石岩坐在王教头对面,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经历。
“期间我去找过你一次,你还记得吗?”
石岩挑了挑眉毛,看着面带微笑的王教头。
王教头点了点头,“难道,那个时候你就怀疑我了?”
“嗯……不能说是怀疑,只是好奇。”
石岩思忖了下说道。
“好奇?”
王教头眉头一皱,随即看向石岩。
“我好奇的是,你已经多年不在京城了,为什么还有暗线布置在大觉寺里……”
石岩把自己好奇的点说了出来。
“哦?这个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我可是镇国公啊……”.
王教头已经是彻底敞开心扉,和石岩聊着天。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这暗线可不经查啊……”
石岩拿来茶壶,给王教头倒了一杯茶,王教头两手虚扶茶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在聊天叙旧。
“我派人去查过大觉寺,当然,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为……前几天在苏州平安侯派人去抢夺了一个武道传承,而派去的那个人,就住在大觉寺!”
石岩是为了调查苏州城孙家的家传霸王枪,没想到一路竟然追查到了大觉寺……
石岩这么一联想,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直到今天,他才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说,如果不是我碰巧在苏州遇到这个事……我到现在还是信任你的。”
石岩拿起茶杯,和王教头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王教头面色平淡地举起茶杯,也一饮而尽。
“你很聪明,这也是我欣赏你的一点……”
“多谢欣赏。”
石岩说着,又把茶给他满上了。
“我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问题了?”
王教头想不明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毕竟这都只是怀疑……模棱两可的事情罢了……
“你还记得,我给你提的要求吗?”
石岩对着王教头眨了眨眼。
“你说……请我回来做官?”
王教头恍然大悟,是自己失算了……
“一个隐退的人,怎么可能说出山就出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然,你的理由也很充分,但是在我这里不过关。”
石岩说着指了指自己,然后继续说道。
“这种可能就是,平安侯落马,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在朝中有地位的人来做,你迫不得已,只好利用我当跳板,把你重新举荐回朝,这样……你成了当朝大员,顶了平安侯的空缺,你伪装下去,还能继续完成你们的计划……对吗?”
王教头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目光灼灼地看着石岩。
“你的确很聪明……你说的都没错,而我,也的确在伪装……这一装,就是几十年……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王教头唏嘘道。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诗不错。”
“你能听懂?”
“听不太懂。”
“那就行……”
“老王,这时候还跟我装?”
“怎么?说你没文化还不行了是吧?”
“你他妈的……”
石岩骂了一句,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能放下吗?”
石岩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说呢?”
王教头抬起头看着石岩,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