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跟这两人交好用处也不大,这两人已经搬出了沈府,有了自己的府第,听说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到沈府走动了,沈府也将原先拨给他们的府丁给召了回去,这看着,像是是互相不走动?
大家摸不清状况,想要从刘直和陈良者入手,又怕做无用功,一段时间下来,刘直和陈良这边也清净下来了。
桃花村出来的五位小伙伴是清净了,这可苦了冯经年和季相逢,这两人还没有成亲,天天被家里有女儿侄女的老同僚拉着聊天不说,回到家,家里也还有一堆别府的女眷,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冯经年和季相逢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猪,下瞬就要被捅马子放血。
再看容知书天天清清爽爽精神饱满地跟在首辅大人身边学习,连容识礼和容明义都能自己忙自己的正事,冯经年就很抑郁。
这天容知书和首辅等内阁几大学士聊事情聊得忘情,下朝比往常晚了些,两个弟弟已经回去了,宫门前只有沈川一人,他对面站了个年轻人,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江淳,沈川的侄儿。
江淳在工部做一名小吏,上次治灾他其实也想去,想要立功,以换取能与皇上说话的机会,他想向皇上求情,撤回自家四叔的奴籍,但最后还是没出列,因为他身后是整个江家,四叔为了江家已经没了尊严与未来,自己哪怕一辈子不能出头,也不能将江家架在火上烤。
因此江淳在朝中特立独行,谁也不结交,每天到点来每天准点走,渐渐地成了工部的隐形人,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时见了容知书也只是点点头,对沈川拱拱手:“四叔,侄儿先走了。劳烦容大人多少照顾我四叔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容知书拱了拱手:“自然。”
江淳坐着一辆旧马车走了,容知书爬上马车正要回府,这时宫门里跑出一个人:“容大人,等我一等!”
是冯经年,季相逢落后在他身后十几步处,摇着扇子走来。
冯经年跑得出汗了,喘着粗气说:“从禹州回来后我们几个就没一起说过话了,今天难得我们几个都这么晚,不如喝一杯?“
容知书点点头:“那就喝一杯,去客山居吧。”
客山居因为状元几兄弟的经常光顾,已经隐隐成为京中文人学子最喜欢去的地方,眼下天快黑了,客山居正值饭市,里头坐了不少年轻学子及文人,见着状元榜眼和探花一起来,大家都激动了,纷纷上前结交。
昊掌柜赶紧上来解围,三人也没有端着姿态,跟大家客套了一番勉励了一番,便上了客山居最好的包厢。
昊掌柜亲自来奉茶:“大公子,冯大人和大人,先喝一杯茶水,饭菜马上就好”昊伯伯去忙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们。”
“好的大公子。”
昊掌柜给关了门,沈川和其余两家的小廝在外头的小桌坐着喝茶,一边留意着楼下的情况。
门一关上,冯经年就大吐苦水,季相逢话不多,但冯经年每吐槽一句,他就点一下头,等两人吐完苦水,饭菜也上来了。
说也奇怪,明明容知书并没有跟他们说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静静地倾听,这一顿酒吃完,两人都没有那么抑郁了,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事。
容知书喝了几杯,他酒量还不太行,沈川怕他晕着,把马车驾得比往常慢上许多。
外城到帝城沈府并不远,皇城外头治安好,京城卫更是二十四小时巡逻,原以为很安全,没想到还是在路上出了事,他们遭到了一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的伏击,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容知书而来,招招下死手,沈川以命相护,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等京城卫及前来接应的沈府府丁赶到来,沈川肚子都被破开了,都能看到里头的肠子了。
都伤成这样了,沈川必死无疑了吧,府丁们眼睛一下红了,而京城卫的领队余千则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们京城卫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行凶杀人,杀的还是朝廷新贵,皇帝的最看重的臣子,虽然容知书只是受了轻伤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也够他喝一壶了,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丟了这身衣服事小,分分钟会丟脑袋啊!
余千马上下令:“快,你们去请回春堂的林大夫!小五,你带人去追捕歹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城卫兵分两路马上出发,但沈川可能得不来回春堂的大夫了。
这条街上正好住了两个大夫,两人被提出来救人,结果到了现场一看,纷纷揺头:“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准备后事吧,老夫无能为力。”
容知书腥红着眼:“他没伤着心脏,先帮他缝合止血!他能活!”
“缝,缝,缝合?我们不会啊!只有回春堂的林大夫才会!“
帝城那么大,回春堂离这隔了至少五里地,这一去一回,沈川的血都要流干了这一刻容知书万分后悔当初没跟着娘亲学急救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川这时,有人大叫:“沈川撑住!主子来了!
沈梨来了,容御也来了。
在大宁,沈梨是缝合术的开创者,她来了,大家都觉得沈川的命是稳了。
沈梨带着医药箱来的,消毒水手术刀、缝合用的线、抗生素等里头全有,原本这些东西不能在人前显露,但眼下沈川危在旦夕,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M..
“我需要光,越亮越好。”
沈梨一声吩咐,容御立即下令,所有府丁一手两束火把,围成一圈将沈梨母子还有两个大夫围在最中间。
“你俩给我打下手,我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千万不要犹豫,知道了没?”沈梨看向两位大夫。
两位大夫木木点头。
沈梨开始抢救沈川,容御则帮容知书处理伤口,京城卫的余千好几次想要探头看清楚沈梨是怎么干的,用的又是什么药,但每次探头进来,都会有人挡住他的视线,一会是沈府的府丁,一会是自己的部下,一会那两个大夫,一会又是容御,如此几次,余千心上便生疑。
这缝合之术,到底是什么,是法术吗?怎么如此见不得人?
不管余千如何揣测,单说这沈川的伤,确实伤得很重,只差半寸就伤到肾脏,肠子都流出来了,地上都流了半滩的血水,那两位大夫平时处理的都是小病小痛,最多不是跌打损伤,连血都很少见着,何曾见过这等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