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有为,举止不凡,长得又好看,罢了罢了,自家儿子哪里比得过啊?赶紧撤。
不消半刻,这些想要结亲交好的人全跑光了,容御与崔二爷表情一收,开始议事了。
当然不是真的议亲事。
去年容福生夫妻刚死,虽说容识礼已经跟着沈梨离了容家,不需要戴三年孝,但两年总要的,而且他要跟崔嫣然成亲,皇帝那边可能还要有些动作,赐婚什么的,所以他们今天演出这一出,只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难而退罢了。
那些人也是离开了崔家才想到容家的情况的,但即使人家不能马上成亲,这亲事也早就定好了,只要容识礼或是崔嫣然不死,那他们家中的儿子和女儿就没有机会。
皇帝放了容知书等人半个月的假,大家就真的在家休息,除了容识礼去过崔家,其余人都在家里闭门不出。
虽有功劳在身,但皇帝的封赏还没下来,断不能到处跑的,沈家也闭门谢客,于是那些等着看这群少年飘上天的人空等了一场,所有的计划都没办法实施。
皇帝喜欢能人,他本身也年轻,少年们心气高点傲点是正常的,但是因为立了一点功劳就大肆结交群臣,这是要干什么?还没怎么着呢就拉帮结派,这不是败皇帝的好感吗?
这天,沈梨又被召进宫了。
皇后问她想要什么。
开玩笑,儿子们立了功也还没得什么赏赐呢,沈梨哪敢越过他们领封啊,更何况她已经是六品的诰命夫人了,还想怎么样呢,儿子们也才是六品啊。
沈梨道:“皇后娘娘真想赏民妇,那就赏民妇一朵花吧,民妇方才过来,瞧见园子里有盆海棠开得正好,就斗胆向皇后讨一朵了。”
“你可真是个妙人。”皇后意有所指:“如此知情识趣,要是你年轻个几岁,本宫都担忧皇上让你进宫呢。”
沈梨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意思呢?
随后皇后问起了容识礼和崔嫣然,沈梨老实回答,又听皇后扯了—阵,她反应过来了,这皇后今天突然这么关心她三个儿子的亲事,怕是皇帝又要给知书他们赐婚?
不过,如果皇帝有那个意思,皇后今天就相当于是提醒她早做打算了,这帝后就算不是一条心,那皇后也不至于和皇帝对着干吧?
这时昭贵妃来了。
自从她那几个妹妹侄女进宫之后,皇帝对她荣宠不再,她也从昭皇贵妃降回到昭贵妃,上次见到皇帝,已经有一年了,小皇子都能叫父皇了,而宫里又有两三个妃子有了孕,昭贵妃就更不得宠了。
反而是早先需要靠她才能得到皇帝关注的妹妹和侄女,尤其是小妹妹韶云,已经变成了云妃,两人本应守望相助,但昭贵妃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她们这几个陈氏女就先打起来了。
现在是一个也不成事了,全窝在后宫里靠打骂宫女太监无聊度日。
昭贵妃也有段时间没到御花园了,今天也没人特意告诉她皇后也在御花园,一时之间,昭贵妃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不过她性子向来霸道,不轻易退让,虽说现在没以前那么受宠了,但也不至于见了皇后就得避让。
昭贵妃和皇后具体怎么斗法,沈梨不得而知,因为昭贵妃一来,皇后就让人将她送出宫了。
听说昭贵妃被皇后训斥的时候,皇上来了,大概是她太可怜了,又大概是皇上看到她就想到了昔日的温情,当晚就翻了昭贵妃的牌子,第二天各种赏赐又如流水般送到了昭贵妃的寝宫。
听说小皇子被教得很好,皇帝特别欢喜,好生夸了他一顿,又给他当大马骑,连高公公都惊叹,小皇子这等待遇,太子都没得到过呢。
昭贵妃恢复了往日的荣宠,容知书他们的假期也已结束,要进宫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梨总有点心神不宁,她悄悄叫来沈川:“宫里现在什么情况”一切如常。”
“定王呢?”
“定王也进了宫。”
沈川看了沈梨一眼,说:“阿御公子自有安排,主子不必紧张。”
容御确实很淡定,他还在书房写字,沈梨一来,他就冲她笑:“等我一会。
半盏茶后,夫妻两人对坐饮茶,知道沈梨担心几个儿子今天上朝的情况,容御也没啰嗦,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不是我们能担心的。皇帝心,海底针。”
“皇帝脑子和心计都在线,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才更能稳固民心和臣心。以后不知道,但今天,儿子们不会有事。”
“那定王那边会不会乱说话?”
沈梨担心的正是定王,虽然有容晓棋这一层关系在,但定王如果要的是那个位置,那再来两个晓棋也没用,哪怕是晓棋的生母谢侧妃还活着,只怕也掘不住定王的野心。
定王羽翼已成,太后暗中替他准备的利剑也一直等着机会出鞘,只要时机成熟,定王一定会有所动作,而如果把容御的身份说出去,让容御和皇帝斗法,两败倶伤之际,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容御摇头:“还不是时候。等昭贵妃那边恢复到从前的荣宠,定王就坐不住了。”
昭贵妃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定王想自己当皇帝,皇帝这几年应该做了不少布置,来让他们互相牵制了。
的确,现在还不是时候。
定王站在群臣之间,看着台上的皇帝,咬牙切齿。
皇帝看过来:“定王,你对孤的封赏是有什么意见吗?怎么咬牙切齿?是觉得孤赏得不合适?那你说说,孤应该怎么赏?”
定王出列:“皇上,臣弟听说这容状元的父亲与母亲已经和离,想必是各有意中人,不如皇上……”
“皇上!”容知书上前一步打断定王:“臣的父母早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彼此间约好等臣兄弟几人考取了功名再重新结为夫妻,所以皇上,臣斗胆将臣的治灾之功,换取皇上给我父亲母亲赐婚。”
容识礼与容明义也一同出列:“臣恳请皇上成全。”
刘直与陈良自然也出了列。
五个少年,并没有以功劳威胁皇上的意思,只有一脸的真挚,他们当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从乡下到帝城不过两年,其中有一年多时间都是在禹州治灾,可以说他们是还没有机会沾染朝堂的某些风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