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不见,暗瑶公主气质更加雍容华贵了,沈梨上前福了福身:“请公主安。”
公主扭头冲小桃微微抬了抬下巴,小桃拍拍手,就有两个仆人拿着几个看起来像礼盒的东西进来。
“恭喜你,成了状元娘,这是贺礼,晚了点,沈娘子不要介意。”
“谢公主惦记。”
公主摒退了左右:“你我之间,没有身份之分,坐吧。”
沈梨也不客气,坐下来就直奔主题:“公主今天找我来,应该不是只为了送贺礼吧?你想见容御?抱歉,这事我做不了主。”
“你还是一样连委婉都不愿意委婉。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总是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呢?”
“公主这话听着,好像我辜负了公主的情意似的?冤枉啊公主,我是有夫君有孩子的人了,不敢对公主有那贼心。”
“呵”公主笑了起来,然后笑声一收:“沈梨,定王已经在查容御的身份了,前几天皇兄召我进宫,聊了很多他跟林舒的往事,想来皇帝也已经起疑。沈梨,定王与皇帝同时起疑,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他心愿即将达成,意味着你应该为他高兴,也意味着,你跟他之间还有可能。”沈梨很淡定:“全天下人都知道,跟我成亲生了五个孩子的人是容御而不是林舒,你到时候大可以让皇帝给你们赐婚。”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不敢以为。”
“沈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没有必要向公主证明,公主也无需向我证明你对他有多情深意重。我不敢对容御许下'永远'和'一生”但至少,在我遇到他之后,他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暗瑶公主恼羞成怒,当场就拍了桌子:“来人!沈梨冲撞了本宫,把她抓起来”你也只会这一套而已。
沈梨说完,从容地被进了一处屋子,被严加看管起来,穆兰则被放了出去,小桃亲自将她送到二门:“穆管家,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提点你一句。我家主子今非昔比,你最好多劝劝她,要识时务。”
穆兰丟给她一个高贵的后脑勺。
与此同时,容御与定王见面了。
见面地点是客山居。
定王先到半刻钟,这会盯着容御直瞧:“本王真想看看,容先生这张普通的皮囊底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惊喜。”
“草民的皮囊底下没有惊喜,只有一把硬骨头,而王爷不会有兴趣。”容御坐下来:“客山居的茶不错,王爷不尝一口?”
定王不作声,盯着容御好半天才叹气:“我那皇兄到死也不会知道,他满世界找了将近十年的人,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便是我,如今就坐在他面前,也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找不出。容先生、呃,错了,我应该喊你一一少、将、军。”
容御似是没听到,整个人很淡定,倒是定王沉不住气:“林舒,我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把晓棋还给我,我就站在你这边,以后也一定帮你向我皇兄讨回公道容御这才开口:“抱歉,晓棋是我女儿,她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筹码,即使是,你也拿不出比她更贵重的东西来交换。”
“我只想跟她父女相认一一”
“然后在你造反失败后,连累她一起被皇帝砍头?”
定王脸色一变:“你不要胡说八道,本王一一”
“秦国公是你的人吧?”容御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你说这封信若是落到皇帝手里,你要准备多少个脑袋才够砍呢?”
定王的眼神接触到桌上那封密信时就起了杀心,他甚至拔出了短剑。
如果对面是别人,这短剑毫不犹豫就出去了,但对面坐的是林舒。
他跟林舒之间,原本就不是敌对的双方,现在更有晓棋在中间做纽带,他们不但不是敌对方,而应该结盟,互相帮忙。
定王一连喝了五六杯茶,这才说话:“林舒,你把晓棋送回来,我会让你如愿,林府与玄甲军的冤屈,在你我的合力之下,一定会很快得到昭雪。”
“我说过,晓棋不是我拿来交易的筹码,其二,我不会做乱臣贼子。王爷想要成事,还请另请高明。”
嚇舒!”
“这里只有容御,没有林舒,王爷最好记住了。”容御站了起来:“这封密信,就做为王爷替我保守秘密的回报,还给你。至于别的,恕在下无能为力。告辞。”
“容御!”
定王爷抽出了短剑:“你不怕死,但沈梨和你几个孩子的命,你也不放在心上吗?!”
“王爷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伤到他们分毫。”容御走到门口,又回头:“另外,在下父母与陈秀秀的死,在下很快就会向你讨还,还请王爷早做准备。”
有人在房梁上说话:“这样的信,我手上没有十封也有八封,我家几位主子要是有事,这些信,会立即出现在皇上的手上,请王爷三思。
定王爷掀了桌子,把密信撕成两半。
啪,房梁上又丟下来一封信,定王一看,脸都绿了!..
有人在房梁上说话:“这样的信,我手上没有十封也有八封,我家几位主子要是有事,这些信,会立即出现在皇上的手上,请王爷三田“
容御出了客山居,穆兰正好寻到来,他不带犹豫的,直接奔去公主府。
朝云公主近乎痴迷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眶里的眼泪,从见到他的时候就开始汇聚,这会终于忍不住了,哗一声流了下来,湿了她的脸,花了她的妆。
“我从前不信佛,可在谢家的时候,我天天都看佛经,天天都抄写佛经,似乎我这样做了,你就会回来,回来原谅我。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妄想。
而当我获知你还活着的消息时,我更加明白,你不会原谅我的。永远都不会。
朝云公主向前几步,做梦一样朝容御伸出手:“从前我想,你活着却从来没来找我,是担心连累我,现在我明白了,你恨我。林舒哥哥,你恨我。”
女子脸上淌着泪,满脸凄楚,身体清痩得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
快五月了,帝城已经很暖,朝云公主却还穿着冬装,身上还飘着淡淡的药香,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为情所困,为爱而病的脆弱女子,她又长得好看,摆出这样一副样子,很难不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