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竟然把陈秀秀给杀了!
夫妻两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下,不停磕头喊着饶命。
“也不是不能饶你们一命,只要你们说的是真话。”
那人笑:“我再问一次,京城的容御,真的是你们的儿子?”
夫妻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容母抖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听不清,往下弯了弯身子,容母又说了一句,他还是听不清,后来干脆蹲了下来。
容母抬头说:“官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容御他实在太过分了,他有了妻子就不要老娘,他大逆不道,打我和他爹!“
“谁要听你说这个!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京城的容御,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容母望着那人不停掉眼泪:“我要是说了实话,官老爷就能饶我们不死,还能帮我把墨宝救回来,还会给我们银子花?”
“你只能说实话。”
“好,那我说,我说。”容母吃力地爬起来,附到那人耳边:“阿御他确实容母声音实在太小,那人又矮了矮身子,耳朵附过去,正在这时,容母突然张口一把咬住他耳朵,双手死死勒住那人的脖子,与此同时,容父一跃而起,捡起地上的石头死命往那人脑袋砸。
那人反应很快,立即就抽刀直捅,容母很快就没了气,但仍然死勒着他脖子不放,容父也用最后的力气死勒着他的脖子,最终三人同归于尽。
等巡逻的治安队巡到这边时,看到的就是四具还暖着的尸体,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张里正连夜报官,知县大人亲自过来察看现场,到了现场,认出那陌生人身上背了两条人命,是官府通缉的罪犯,而从现场来看,很显然是那杀人凶手先杀了陈秀秀,然后容家夫妻与他拼命,三人同归于尽。
知县大人还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受了谁的指使,前来杀容家夫妻的,目的是想让容知书他们没办法参加殿试。
因为家有丧事的考生,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容知书不能参加科举,那大宁朝就出不了第二个六元及第的状元,只差殿试就能有一个祥瑞了,关键时刻却没办法参加,传到别国去,人家会说老天都不认为皇帝是明君,说他不配拥有文曲星。
所以归根结底,这人是冲着皇帝来的。
听完方水生他们的转述,容御与沈梨对视一眼,都明白事情并不如张知县说的那样。
那个亡命之徒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不是定王的人就是皇帝派去的,不管是哪一方派去的,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容御的身份,已经让人起疑了。
至于张凉后头所作的那番推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但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让人不要焦点放在容御一家的身上,而是放在皇帝是否是明君这一点上。
容御飞快作了一番安排,马上带着三个儿子往汝南县赶,沈梨和容御已经和离,已经不是容家媳妇,她是不需要回去奔丧的,至于容晓棋和容晓嫡这两个女孩,在这个时代,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高公公回去复命,将容御家的情况提了提,最后道:“皇上,这事也太巧了“无巧不成书啊。”皇帝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定王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而已,就算没有,百姓就会认为孤不是好皇帝?就算今年孤不配拥有容知书这样的祥瑞,那他就能成事了吗?他也不想想,孤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天真。”..
高公公退下了,皇帝看着桌上没送出去的圣旨,暗道一声天意:“阿多。”
阿多从暗处掠出,跪下,皇帝淡淡道:“你亲自去收尾,务必要做得干干净净人是定王派去的,但那人原本就是皇帝的人,皇帝这一手借刀杀人,彻底斩断了容御与定王之间重修旧好的可能,容御跟定王彻底反目,那么隐藏在沈府的林舒,想要再借定王的势,那就务必得远离沈府另想办法。
只要林舒一动,到时候他就来个瓮中捉鳖。
如此,这道赐婚圣旨,就不用下了,容知书有大才,若是成了驸马,那就太屈才了,他李君临能走到今天,一不靠天二不靠神,现在更不用靠所谓的'祥瑞'来巩固自己的帝位。
他要的是,大宁蒸蒸日上,一统七国。
他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而容知书和他父亲容御,便会成为他最厉害的两把剑!
容状元祖父母去世的事很快传遍朝野,有人找到内阁几位大学±,说容状元参加殿试的时候他祖父母已经过世,按照规定他是不能参加殿试的,但由于消息滞后了四天,他就参加了殿试,还得了状兀。
那人小声嘀咕:“这状元是算不得数的吧,家有丧事者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祖制不可改啊!”
几位大学士说自己作不得主,就去找首辅大人,首辅大人说,啊你说得对,不如我们一起去找皇帝说说这事吧,规定不可改,一定要让皇帝取消容知书兄弟三人的成绩,收回他的状元之名,最好是能重新举行一次殿试,重新决出一个新科状元来。
那人是礼部的右侍郎,姓胡,胡侍郎为人略为古板,虽不至于是榆木脑袋但也差不多了,胡侍郎没听出首辅大人的讽刺,果然在次日的早朝说起了这事,还把六大学士拉了出来。
皇帝脸色如常,看不出好坏,淡淡问首辅:“首辅大人也觉得孤应该收回他的状元之名?”
“皇上,规定不可改,改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久而久之,我们大宁朝世代沿袭的规矩就会形同虚设。”
“孤也这么觉得。那就取消他的状元之名,让他三年之后再来参加科举吧。”皇帝不以为意:“他交上来的那些方案,也等三年后他重新成了状元再实行吧!”
“皇上,万万不可啊!容知书提交上来的方案可是关系到我们大宁朝的民生民运啊,岂可再等三年?”
“那么众爱卿的意思是,剥去容知书的状元之名,却非要用他的策略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吧,孤总觉得自己不太厚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事要是传出去,其余六国不得笑话我们大宁朝古板没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