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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
扬起的唇线优雅又矜贵,偏偏眼神无赖到了极点,他明晃晃的看着郁宴,似乎在用眼神明示,你觉得我在乎吗?
郁宴感觉奥古斯都是真的不在乎,他真的会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但是郁宴在乎。
郁宴假笑以对从容说:「因为阁下在之前,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您是光明教廷的圣子。」
丫的混蛋记得你是圣子啊,你不要脸光明教廷还是要脸的啊!
奥古斯都恍然的点了下头:「那殿下,你是想要我怎么给你赔礼道歉?」
他的声音婉转而温柔,恍若情人间的低语,又包含着最真诚的歉意。
……
看着奥古斯都凑得极近的脸庞,郁宴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奥古斯都总有办法平静的说出欠揍的话。
好在欧恩·威廉及时的上前给郁宴解了围,他笑着说:「圣子阁下真是喜欢开玩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算得上什么赔礼不赔礼的,光之子阁下一定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是么?」
那一瞬间,看着欧恩·威廉,郁宴恍如看见了一道从天而降的圣光,把他跟奥古斯都直接的隔绝了开来,他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怎么会介意这样的事情呢?能够跟阁下您认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了。」
奥古斯都看着他们两个连成一气,心下有点好笑。
这小骗子明明胆子这么小,只是随随便便的威胁一下就真的害怕他会说出来。
那怎么还敢一次次的骗他,一次次的对他说谎?还一有人给他撑腰就得瑟的尾巴都要露出来了。
这个人算什么厉害,如果奥古斯都想,下一秒奥古斯都就可以直接的把欧恩·威廉给杀了。
不过郁宴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很漂亮,奥古斯都决定多看看,于是收了手,唇角带着揶揄的笑说:「原来殿下不在乎,我看殿下特意的跟我提起的样子,还以为殿下想要惩罚我已经很久了呢。」
郁宴面无表情的说:「阁下真是喜欢开玩笑。」
不要给我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郁宴感觉奥古斯都真的太坏了,简直就是揣着明白跟他装糊涂。
欧恩·威廉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太对,但是也没有多想,简单明了的说:「既然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圣子阁下不如跟我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欧恩·威廉眯了下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锋芒的说:「之前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被魔物侵蚀的人类的现状,但是从圣子阁下的口吻来看,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但是他们这里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来自光明教廷的人传来的简讯啊。
光明教廷知而不报,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奥古斯都笑了一下,他侧眼看了下郁宴,垂挂下来的冕冠遮住他潋滟的红眸,显得他雪白的眼睫越发的纤长。
郁宴以为奥古斯都还会跟他说两句话,但是他没有,奥古斯都扭头对着欧恩·威廉说:「城主阁下,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具体的事情要等艾德里尼的长老们来了以后我们再详细的谈,现在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夏洛克伯爵还有没有救。」
欧恩·威廉一喜:「还有挽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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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带着欧恩·威廉去处理夏洛克伯爵了。
郁宴又坐了一会儿,才把体内汹涌的「魔」给压下去,他的身体吸收了太多了的「魔」,原本细小的在体内流淌的绿色光芒现在被撑的巨大,郁宴如果不控制——
他手边的一个钢铁铸造的笔筒只不过因为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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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稍微碰了碰,就化成了散开的飞灰。
郁宴有点心虚的收回了手,假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刚刚看见那个笔筒身上可是镶嵌着一颗不小的红宝石,到时候如果欧恩·威廉如果要找他赔偿的话,他可需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还不如当作是被夏洛克伯爵破坏掉的算了。
说起夏洛克伯爵,郁宴站起来朝着台阶下的德里安走了过去。
刚刚德里安被夏洛克伯爵揍得很惨,原本骄傲的一张脸上全是伤口跟血渍,看起来很是狼狈,一点都没有郁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骄傲的把头翘到天上的样子。
德里安低垂着头说:「郁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如果刚刚郁宴不跟着他来的话,郁宴就不会在刚刚濒临生死一线。
郁宴眨了下眼睛:「我以为你会跟我不服气的说,我竟然真的罩住你了,毕竟你对我总是不服气的。」
他是故意逗德里安笑的,所以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很柔和。
德里安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跟郁宴有这么一天,他从前觉得郁宴明明是个废物却抢夺了自己太多的风头,对着郁宴看得非常的不顺眼,只想着如果有一天郁宴可以消失就好了。
可是现在看着郁宴碧蓝色的眼眸,德里安却感觉只有在被郁宴德眼眸注释着的时候,他发现了真相以后就再也不复平静的内心才找寻到了一片净土。
德里安说:「以后不会了,对于你能够罩住我这件事情,从刚刚的事情上面,我就已经看开了,你比我强大很多。」
不仅仅只是实力上,还是对待敌人的态度上面,德里安永远没有办法做到像是郁宴那么从容。
郁宴叹了一口气,故作遗憾道:「那岂不是很可惜,从此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可以跟我针锋相对的人了,看起来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无趣很多。」
德里安看着郁宴,突然间就笑了下,端着从前的腔调说。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是现在我承认你比我强大,那也不代表着之后我不会比你更强大,你可要时时刻刻担心害怕着我会什么时候把你咬下来。」
见德里安笑了,郁宴松了一口气,就怕他现在心如死灰,还能笑出来就代表他的情绪还可以挥发,他挑眉看着德里安:「那等你下一次输给我的时候,可不要再食言了。」
郁宴晃了晃自己的鞋尖。
之前他跟德里安打赌的时候,说好了败者可是要舔赢者的鞋子的,德里安可到了现在还没做呢。
上一次他被郁宴一激,原本就想直接去做的,但是因为夏洛克伯爵来了他才忘记了,想起那个时候夏洛克伯爵温和的笑脸,德里安的眼眸不经红了下,他带着点压抑的说。
「谁说我食言了,我——「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清脆而又整齐,一辆又一辆做工精致的马车在城主府外面停下来。
海纳尔教授带着一行人从马车上走下来,除了为首的海纳尔教授郁宴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他们身上闪烁的光芒非常的强大,虽然比不过海纳尔教授跟奥古斯都身上强大的光芒,也远比在场的人都强大多了。
001很贴心的来给郁宴做场外解说:「这是艾德里尼长老团的人。「
「因为德赛克帝国的领土非常的大,囊括的地方非常的广,陛下远居都城,不可能治理好每一个城市,所以每座城市都有一个陛下亲选的城主之外,还有由当地世家跟有能力者组成的长老团,两者互相辖制着对方,不给对方过于高的权力。「
在001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长老团的人看见了郁宴跟他身后的德里安,其中一个留着海蓝色长发的年轻人动了一下手,跟在那位留着海蓝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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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轻人身后的侍者就带着人退后了一步,朝着郁宴跟德里安快步的走了过来。
侍者先给他们行了一个礼:「见过光之子阁下,德里安阁下。「
「因为这件事□□关夏洛克伯爵,德里安阁下您方便跟我走一趟吗?长老院有具体的事情想要咨询一下您。「
德里安原本还闪着笑意的眼神一瞬间淡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郁宴,然后对着侍者说:「带我去吧。「
「谢阁□□谅。「侍者笑着站在前面领路,侍者后面的人连带着一直跌倒在地上的郁礼也一起朝着长老团的人走了过去。
现在所有的人都围到了夏洛克伯爵的身边,郁宴反而落了单,他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事情终于结束——
熟悉的高跟鞋踩在石阶上的声音在郁宴的耳边响起,郁宴抬起头,看见了郁金香公爵夫人脸上熟悉的笑脸,看起来格外的高贵典雅,但是眼眸里的威胁看得郁宴一阵发怵。
郁宴拔腿就想要跑,但是在公爵夫人威胁的眼神下,只能眼巴巴的朝着公爵夫人走过去,讨好的朝着公爵夫人笑了下:「母亲,您怎么来了?「
公爵夫人温柔的用手中的羽扇拍着郁宴的手:「我怎么来了?你在这里干了这么多了不起的事情,身为你的母亲,我还不能够来看看你吗?」
郁宴刚刚面对夏洛克伯爵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无所畏惧,但是这会儿手都在颤抖,他诚恳的说:「母亲,你说什么呢?当然可以来了,是我的不对,来之前竟然没有跟母亲说过,让母亲你担心了。」
公爵夫人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借着弯腰给郁宴整理领口的绯红波洛的时候轻声道:「你知道就好,在家里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这么冒险,你倒好,我前面刚跟你说过,你后脚就给我捅出一个窟窿来,给我后面站着去。「
郁宴悻悻的点了点头,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刚刚看着郁宴胡作非为#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宿主,你看吧,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了,做事情就是要适可而止,现在好了吧,被妈妈骂了吧?「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郁宴现在就开始暴打001,但是现在人很多,为了保持光之子的矜持优雅,郁宴只能面对001开始假笑。
刚刚站定,一件温暖的披风就落在了郁宴的肩膀上,柔软的绒毛刮蹭着郁宴白皙的肌肤,显得很是舒适。
「殿下,小心着凉。」
郁宴抬起头,看见了约翰森温柔微笑着的面庞。
郁宴有点惊喜:「约翰森,你回来了?你离开可有一段时间了,是母亲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约翰森看着雀跃的殿下,眼眸忍不住柔软了再柔软。
「是,殿下,夫人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之后我会一直陪在殿下的身边了,这段时间殿下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却不能够陪伴在殿下的身边,实在是太抱歉了。」
郁宴觉得这都不是事,反正他已经跨过那个难关了,他朝着约翰森招了下手。
约翰森顺从的朝着郁宴靠了过去,郁宴悄悄的问他:「母亲是不是生了很大的气啊?「
在一路上听说了无数殿下格外强大的传言,但是约翰森却觉得殿下这一刻像极了从前什么都不会也不喜欢学习法术,惹怒了夫人以后悄悄的拽住他的衣角试图让他解围的殿下。
约翰森解释道:「夫人并没有生气,夫人只是很担心您,因为您是夫人唯一的孩子,夫人总是捧着您跟捧着唯一的珍宝一样,可是刚刚在来的路上却听说您一个人就直接对上了夏洛克伯爵,夫人是怕您又冒险,忍不住的就语气重了一点。」
郁宴忍不住对公爵夫人充满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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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虚的低下头,再一次虔诚的认错:「我错了,下一次我一定不敢了,等会儿你可得跟母亲帮我多求求情。」
在约翰森的角度,他看见站在最前方脊背挺得笔直的公爵夫人的唇角有一抹柔和的微笑一闪而过,很显然,公爵夫人因为郁宴的这一句话,非常的快乐。
约翰森笑着对郁宴说:「好的殿下,不过殿下您也不需要过分的担忧,正是因为你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用处,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够站在这里。」
郁宴觉得约翰森这句话里面有歧义,他看了一眼001,001及时的补充道:「宿主,虽然说郁金香公爵很强大,但是毕竟常年都在外面打仗,对于艾德里尼的贵族圈郁金香公爵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常年都需要靠公爵夫人来操持。」
「但是女眷那边公爵夫人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融入进去,成为里面的中心层,在男性的这方面,想要得到紧急的情报可谓是难得跟登天一样,可是恰恰却是这类的情报才是最重要的情报,譬如说光明教廷的人前来,尤其是奥古斯都这样的圣子前来,结果身为陛下的亲哥哥,郁金香公爵府的人却一无所知,那到时候可能整个郁金香公爵府的人都会变成艾德里尼的笑话,其中……」
001没有说完,但是郁宴秒懂了001沉默的没有说完的话,其中负责操持郁金香公爵府的公爵夫人就会被所有艾德里尼的高层指指点点。
相反,因为郁宴在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导致公爵夫人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上面的情况了,所以说才会有约翰森的这番话。
郁宴皱了下眉,内心对郁金香公爵又讨厌了一点。
这种出去打仗就什么事情全部都丢给老婆的人,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应该被丢出去浸猪笼,不过,郁宴看着一边科普的很顺畅#,笑着说。
「001,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事情,那之前我跟你说郁宴的记忆力并不知道公爵夫人的未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你也不知道啊?「
001瑟缩了一下,它小心翼翼的看着郁宴:「宿主,要不还是别知道了吧?按照我们现在的走向,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公爵夫人肯定不会按照原著走……「
死亡这件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001这么吞吞吐吐的,只能够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公爵夫人死的并不算是体面,甚至于,很惨。
郁宴面无表情的看着001:「001,告诉我。「
001小声的嘟囔说:「你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到时候可别说我哦,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公爵夫人的存在是因为在郁礼被郁金香公爵带回来没多久,公爵夫人就病了。」
「然后公爵夫人一直就病到了原主死的时候,等到原主死的时候,公爵夫人才伤心过度,直接跟着原主一起死了,但是公爵夫人是一个护短的人,她但凡是生病着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原主去死的,她一直都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因为——」
「早在原主死之前,公爵夫人就因病去世了,甚至都没有等到原主的洗礼宴。原著里形容公爵夫人就好像是一个恶鬼一样排斥着郁礼,但是郁礼却一次都没有因为她的排斥而对公爵夫人产生恶意,反而每天都捧着亲自熬煮的汤药去见公爵夫人,就是在这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之下,公爵夫人香消玉殒了。」
「而郁金香公爵害怕公爵夫人死的消息耽误到洗礼宴,就把公爵夫人的尸骨放在了公爵夫人的房间里,彻底的封了起来,直到入葬的时候,她的尸骨。」
001低声说:「已经腐烂了。」
郁宴闭上了双眼。
他可以想象到原主的下场都已经这么惨了,公爵夫人可能好不到哪里。
但是他没有想象到,郁金香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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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这么的对待公爵夫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公爵夫人为他撑着公爵府,在他不在的时候,他能够有这样的荣光全部都是因为公爵夫人。
可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生前最爱漂亮,最优雅端庄的公爵夫人用那种方法死去。
郁宴想,总感觉浸猪笼都太过友善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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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在外面等多久,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其中奥古斯都年纪最小,但是却站在所有人的最前端,银发熠熠生辉,红袍迭丽奢华,只需要一眼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欧恩·威廉紧随在奥古斯都之后,在欧恩·威廉的身边站着海纳尔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