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方然带着热气坐在他的身边。
“没什么。”傅旭淡淡出声。
“放心好了，什么伤都没有。”她轻声道。
方然手指抚上他的胳膊，焦急之意闪过眼眸消失不见。起身牵着他的手带到浴室中。
“爸爸干嘛去啦？”
“去洗热水澡，不然会感冒啊。”
“好吧。”
浴室门留着缝隙让她可以看清外面床上玩闹的三个孩子。
......
“胳膊不疼吗？”方然语气带着不满，扯他衣服袖子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
傅旭低头看着小臂内侧的灰尘和红肿。
“不疼。”他嗓音低沉，摁住她的双手。
方然手上和他较着劲儿，眼神瞪着他：“骗子。”
根本拗不过她，傅旭看着她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松开了自己手，顺着她的力度脱掉了潮湿的上衣短袖。
“抬胳膊。”
“另一只。”
“转身。”
方然仔细看他身体上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比如红肿擦伤。
“没有了。”傅旭认命顺着她的话像个木偶听从她的摆布。
“腿上呢？把裤子脱了吧。”方然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裤腰。
傅旭一紧张向后退了一步抵在洗手台上。
“你快一点儿，我给你看看。”方然催促着。
“方然，我不是安安。”傅旭看着她的发旋轻笑一声。
方然抬眸对上他揶揄的表情，从镜子里看出他们现在如此糟糕的姿势。
“自己看，换衣服出来给你抹药。”方然推开他，砰的一声关上浴室。
......
“妈妈怎么了？”傅锦年手中动作一顿歪头看她道。
“没事，你们的红糖姜水都喝了吗？”方然转换着话题问道。
傅斯年冲过来喊道：“我和锦年喝光了，安安不喝。”
“是的。”锦年手上还拿着杯子，一手挡着生怕液体洒出来。
自己成了话题中心的安安大眼睛溜溜一转，将脑袋缩进宽松的浴袍里。
方然接过杯子坐到她身边，拍拍她撅着的小屁股。
“安安，为什么不喝呀？”她柔声问着，“就喝几口，这样不会生病的。”当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不过是老一辈的所谓偏方，她一直觉得很管用。
安安趴着床上像着大虫子扭来扭去，被浴袍挡住嘴巴，说出来的话闷闷的：“好辣~”
方然惊讶，红糖姜水怎么会是辣的呢？杯子放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口咽下。
她眉头一皱，只觉得自己的舌尖突然感觉到了刺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她又是一口含在嘴里。
辛辣的感觉在口腔中肆意横行，方然放下杯子。
扭头看向盯着她的锦年斯年，不敢相信问道：“你们喝的是这个吗？”
两个孩子相同幅度地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是呀。”
“都是这个壶里面倒出来的。”
“那个戴眼镜的叔叔拿过来的。”
方然问道：“真的，喝得下去吗？”
这话问得他们两个孩子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妈妈，那个叔叔说是你要我们喝的啊。”
“没错没错！”斯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嗯，是这样的。”她笑着应答，将还有半杯的姜水的杯子拿开放到一旁。
“可难喝了！”
“超级辣。”
锦年斯年说着自己的饮后评价。
方然心中腹诽：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品种的生姜，怎么能这么辛辣刺激，红糖都盖不住的味道，孩子们也是真的很听话，竟然全部都喝了。
安安探着小脑袋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小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妈妈拿走啦，她可以不喝那个黑乎乎的药啦。
......
浴室门打开，傅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他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挂在架子上。
“我去叫医生。”方然就要起身，然后被他大手按住肩膀。
“你来，不要医生。”
傅旭打开房门，门口处放着一个医药箱，他稍稍弯腰拿起来关上房门。
“这是什么呀？”安安大眼睛盯着它放到茶几上。
“是药箱。”傅锦年给她解释。
“谁生病了吗？”傅斯年看着他们的动作问道。
“爸爸磕到了。”方然轻声道，打开箱子拿出药油搓热后放到他胳膊红肿的地方。
傅旭脸上毫无表情，像是揉搓的不是他的胳膊一般。
“好了。”他手拉住她使力的手臂。
......
方然给安安换好衣服，安安和哥哥姐姐凑在一起，隐约可以听见说什么“好亮的光”“很大很大”......应该是再说刚刚的事情。
“我们先回家吧。”方然只觉得心累，没有安全感。
“嗯。”傅旭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房间，再看着刚刚发生这一切的湖面早已经恢复平静，无论是电船还是竹筏都靠在湖边固定好等着接下来的游客。
车门打开。
“等我一下。”傅旭转身跟身后带着眼镜的男人说着什么。
他一步跨上来，车门关闭。
“怎么了？”
“去查一下。”
“嗯。”
......
到家临近傍晚，走进院子里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这一天的“折腾”耗尽了所有人的能量。
吃过晚饭将孩子们带到各自的房间里。
“妈妈。”傅锦年出声喊她，方然脚步一顿。
“为什么安安会落水？为什么爸爸受伤了？”她有些想不通，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竹筏很不结实，爸爸上岸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这是她立刻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安会落水。
“那下次不要玩了。”傅锦年气愤道。
“是呀，锦年睡觉吧。”方然离开她的房间。
傅旭就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关闭的声音抬头看着她。
“竹筏没有坏，安安明明坐在正中间。”
“嗯。”
“湖里下去探了......”傅旭话卡在嘴边，“什么，都没有。”
“那安安说得话是假的吗？”方然低声道。
“我不知道。”傅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很不正常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安安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方然语气平淡说着。
客厅陷入沉默，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突然来了一场几分钟暴雨，明明不应该掉下去的位置偏偏落水了，扣着保险的救生衣怎么脱下来的。
还有安安说的太阳，是亮光吗？阴沉的雨幕和漆黑的湖底怎么可能有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