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夏毫不掩饰地瞪了两下和白希樱挨得很近的林星竹,黏黏糊糊地凑到白希樱身边,甜甜地问:“白姐姐,你现在要去哪里啊?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啊?”
白希樱看她:“你不和你的朋友们一起走吗?”
楚夏夏像是感觉不到白希樱委婉的拒绝一样,兴高采烈道:“她们可以自己走,我们本来就是碰巧遇到而已。”
楚夏夏碰巧遇到的那几个朋友站的有些远,但这句话听得还是挺清楚的,她们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瞬间都懂了。
然后这几个人就如楚夏夏所说的那样低声交谈了几句后打了个招呼提前走了。
林星竹拢了拢手臂,看着眼前的小屁孩,“楚小姐打算怎么和我们一起走?”
楚夏夏理直气壮道:“坐车啊!”
她说完想伸手挎住白希樱的手臂,刚好白希樱弯腰一个捡东西的动作和她错开了,楚夏夏瘪瘪嘴,也不好意思做的太过,只好悻悻放下手。
“咳,”林星竹微笑,“这样啊。”
直起身子后的白希樱眉宇间瞬间闪过一丝了然,唇边噙着笑意。
白希樱配合地对着楚夏夏说,“那我们先走一步,你要想跟着就在后面和我们一起走吧。”
惊喜来得这么突然,楚夏夏眼睛噌亮。
“好啊好啊!”
可等楚夏夏满身凄凉地目睹着林星竹和白希樱坐着车消失在她眼前时,她愣住了。
白姐姐怎么不带着她?
还有,她的车呢?
后车厢。
林星竹和白希樱相视一笑。
刚刚那几个小姑娘临走时林星竹耳尖地捕捉到几句话,原来楚夏夏是和家里闹了别扭,这才来参加婚礼是和小姐妹一起来的,既然她让小姐妹们先走,那车子自然也就一起被开走了。
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是,楚夏夏她的专车不在这里,只要林星竹不带她,她自然没办法和她们一起走。
“林大小姐耳力惊人啊。”笑完,白希樱才清清嗓子揶揄身边的人。
林星竹侧目,“你也不赖嘛。”
当时她甚至都没有给白希樱任何提示,对方就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不得不说让林星竹也很惊喜。
她知道白希樱向来演技出众,恐怕放在演艺圈数日都能捧上个最佳影后奖回来。但这次不一样,以前她体会到白希樱的演技好,是因为白希樱在对着她演,身为当事人她的体会最深。
可现在白希樱和她心有灵犀地相互配合演别人,这种体验感令林星竹心中愉悦顿生。
笑完后,林星竹思忖道:“这个楚夏夏应该是刚成年没多久吧?”
她话题换的迅速,好在白希樱能够瞬间跟上她的思路。
“……是的。”白希樱皱了下眉,“她今年应该是刚上大一。”
林星竹眉心微跳,“应该?”
她瞥了一眼端坐着的白希樱,揣摩道:“我听楚夏夏说你年前刚给她辅导过,这也没过去多久啊,怎么连人家小姑娘上高中还是大学都不知道啊?”
“也难为人小姑娘一直惦记你了。”林星竹啧啧两声,“看来白老师做老师做的不太合格啊。”
白希樱眉峰不动,任由林星竹试探。
“她当时成绩不太好,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复读。”
这个理由确实十分合适,林星竹点头,暂且放下这一点。
她还想说什么,前面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
——“C!”
林星竹正对着白希樱侧坐,即使作为限量版生产的豪车的平稳性再好,也挡不住司机猛地一个凶悍的回旋镖。
她刚来得及发出一个“C”的音节,尚未来得及吐露的音节化为扭曲的声调彻底消失在一片汹涌绵软中。
眼前突然一黑,林星竹感到难以言喻的窒息。
不是被闷的窒息,而是被香到几乎头晕目眩眼神迷离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整张脸似乎都被柔软的感觉包裹。
“嗯哼——”
一声闷响炸在耳边,林星竹瞬间耳朵通红。
她手忙脚乱地坐好,来不及整理裙摆,就掩人耳目式地对前面的司机呵斥道:“怎么回事?!”
“对不起小姐,刚刚有辆车突然从马路右面冲过来,打乱了前面车辆的行驶,我来不及提醒您和白小姐,只好先躲避它们。”司机连忙解释。
林星竹愣了愣,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马路,果然有些混乱。
她看到似乎有浓烟冒出,在半空中形成一朵小乌云,不确定那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人命大事。
林星竹后背窜出一阵冷汗,她连忙看向身侧的白希樱,发现她正靠在车椅上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你做的很对。”她压了压情绪,勉强道,“抱歉,我刚刚的态度有问题,等回去后我会给你相应补偿。”
司机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多谢小姐。”
林星竹没想到自己刚刚就差点和死神见面,她此刻顿时没了任何心猿意马的念头,有的只是绝地生还的庆幸和前所未有的清醒。
林星竹吐了口浊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握住了白希樱的手。
她连忙松开,但白希樱的左手已经被她禁锢的有了一圈红痕,看起来极其吓人。
“希樱,希樱?”
林星竹担心地唤了两声。
白希樱这才忽然回过神。
林星竹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发现她面色潮红,额头上还布满细汗,像是刚做完一场激烈的运动,有种热气蒸发的黏腻湿润的感觉。
林星竹重新覆上她的手,这次的力道轻柔无比。
“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她嗓音温柔,缓缓安慰道。
白希樱眼眸怔怔,瞳孔虚焦,声音嘶哑:“发生了什么?”
“……”
林星竹眼神复杂。
白希樱好像不知道刚刚车座颠簸发生了什么。
思索两秒,林星竹决定还是不告诉她了。
那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窒息感她和司机体会就行了。
“没什么,就是司机拐了个急转弯而已。”
白希樱反应慢了半拍:“哦。”
她脸颊红红的,眼神还有些呆呆的,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样子。
林星竹舔了舔唇,错开视线。
她忽然想起为什么白希樱没有反应过来了。
刚刚埋下去的那个动作后,那道闷哼应该就是白希樱猝不及防下发出的声音。
白希樱敛了敛眉,模糊沉溺的眸光逐渐清明。
她侧头,看了一眼她们之间空的能多出一人的距离,眼神神秘莫测。
刚刚肌肤相触时感官产生的巨大痛苦与愉悦,两种极端的情绪互相撕扯,此消彼长,神智模糊前白希樱能感觉到那种冲击心神的沉溺和兴奋。
——在到达极端阈值后攀向顶峰。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仅仅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意外的动作。
就这样的失控、这样的恬不知耻。
白希樱的手还在轻微的哆嗦,那是余韵悠长的延绵反应。
她闭上眼睛,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想看到林星竹。
刚想说些什么,林星竹就看到白希樱冷漠地看她一眼,然后别过头闭上眼睛。
林星竹:“……”
不是吧,这么冷漠?
她也不想的,明明她正在专心和白希樱谈论正事,打听那个疑似攻四的楚夏夏,可总挡不住意外的发生,由此有了这后续的一连串事情。
林星竹现在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往白希樱旁边挪了挪。
白希樱闭着眼睛,但是耳朵灵得很,林星竹刚拉近两人的距离,她就往旁边移了移,刚缩短的距离瞬间又拉开了。
行。
林星竹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认命地又坐回原位。
可惜她坐回去了,白希樱没有坐回,所以等于她们两个人的间距非林星竹本意的又拉大了。
下车后,林星竹和白希樱没说话,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到十二层要出去的时候,林星竹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电梯啪的一下又合上了,反光的镜面上只留下林星竹无措的表情。
叹了口气,林星竹也回家了。
今天这一天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
林星竹扶额,仰躺在沙发上浑身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
她好像真的对白希樱有些心动了。
想到这,她心中忍不住紧绷,悬放在空中的手背上浮起点点纵横的青筋。
纯白无暇的捧花闪现在眼前,林星竹心中一松。
时机未到。
她心想,不急。
目睹林星竹离开电梯后,白希樱再也撑不住自己了。
她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着电梯直线上升。
跌跌撞撞地打开公寓的大门,白希樱甚至来不及换鞋,就那样赤红着被咬的出血的唇走近阴霾的角落,打开那扇暗门。
她急促地呼吸着,雪白细腻的绵软随之起伏,动作间蹭斜的衣领,露出糜烂的印记。
白希樱垂下眼,粉白的指尖轻点,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按压下去。
她眼神微暗,错开视线。
过了片刻,白希樱咬了咬唇,从身侧的品牌盒里取出常备的手套,偏头慢条斯理地带上手套,强忍着走到一个长长的架子前,拿出工具。
同时她轻轻动了动,另一只修长的手臂向后,手指微动,翩长的裙摆落下。
修长纤细的手指挪动,白希樱蜷缩在柔软却冰凉的皮质沙发上,乌黑的发丝散落,遮盖住朦胧的眼眸。
“……林星……竹……”
碎玉成珠,似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