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浪才不管朱一群的哀求呢,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害怕了?”
“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啊!”
“敢当着我们的面挟持人质,你觉得自己很牛逼是吧?”
“我告诉你,如果不把自己干的那些事交代清楚了,恐怕就不是全身麻一麻这么简单了。”
朱一群被训得跟个三孙子似的,完全垂头丧气了。
再一想,反正他们也已经搜出了证据,一粒花生米是免不了。
算了,都交代了拉倒,早死早超生吧。
“我说,我全说……”
“李晓玉,是我杀的……”
程大器悄悄给陈一浪竖起了大拇指,随即一挥手。
“带回去!”
“再把整个铺子搜查一遍!”
……
清理完现场,一行人坐车回了重案中心。
路上,陈一浪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依据法医的尸检报告,陈一浪的判断没有错,李晓玉果然有一个杀猪卖肉的男性朋友。
程大器带人找了过去,刚开始,朱一群还挺配合,有问必答。
但是,就是一直坚称,自己跟李晓玉只是普通朋友。
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朱一群不经意的弯腰,口袋里掉出了一串钥匙,其中的一把,立即引起了程大器的警觉。
那把钥匙上,也配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虎头吊坠!
而且,从钥匙的外观上看,跟李晓玉身上的,简直一模样一样。
这一下,朱一群的作案嫌疑直线上升。
正当程大器准备加大讯问力度的时候。
朱一群突然就暴发了。
他直接推开了程大器,揪住一名来买肉的年轻女孩儿,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扬言要鱼死网破……
“这里面不对吧。”
“朱一群脑子没毛病吗,这么重要的物证,居然不丢掉?”
何子静越听越觉得离谱。
“这一点,我们也想不通。”
“不仅如此,还有一点非常的奇怪。”
“朱一群,为什么会有李晓玉家的钥匙?”
程大器也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疑问。
车里,其他的几名警员也是点了点头,觉得有点费解。
“这个恐怕得问凶手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大胆的猜一拨。”
陈一浪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自信。
“或许,钥匙是李晓玉给他的。”
这个话一说,车里瞬间安静了。
什么玩意!
不是吧,破案几时可以靠大胆的猜了?
这种不按套路的说法,让大家又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再说了,李晓玉为什么把钥匙给杀人凶手,这有点过分了吧?
她是有多想不开啊。
虽然,大家对陈一浪破案的本事,是深信不疑了。
但是,刚才的猜测,未免有点不太严谨。
他们哪里知道,陈一浪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这是他从死者、凶手,还有死者丈夫,三者的身上的不同情绪,综合分析得出的合理推断。
不出所料,审讯朱一群得到的结果,证明陈一浪又说对了。
……
李晓玉、朱一群曾经是一对情人。
这一层关系,几乎没有人知道。
后来遇到了胡远,两个人情投意合,她便断了与朱一群的关系。
李晓玉很喜欢孩子,可是婚后四年,一直没能怀上,经过一系列检查,原来是胡远有问题。
老家的旧习俗认为,女人没孩子是最大的失败。
李晓玉有点懊恼,跟丈夫的关系也有点僵,甚至有点冷淡。
其实,李晓玉哪里知道,其实,不能生育的恰恰是她自己。
胡远知道,如果说了实话,以李晓玉的情况,只怕在老家亲人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他爱李晓玉,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与委屈。
万万没料到,李晓玉竟然走向了极端。
孩子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这个可悲的女人,竟然想到了用曾经的情人,进行借种生子,然后再谎称是领养的孩子。
为此,李晓玉悄悄找到了朱一群,说了自己的计划。
同时,事后愿意给朱一群二十万元。
人财两得,朱一群当然乐得答应了。
为了方便,李晓玉给他留了一把钥匙,方便两个人私会。
可是,半年过去了,李晓玉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时候,朱一群有一点烦了,加上外债缠身,要求李晓玉先给钱,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胡远。
李晓玉当然不肯了,两个人起了争执。
从此,隔三差五,朱一群就来威胁她,弄得她是后悔不已。
昨天,不可避免,两个人再次大吵。
李晓玉甚至说,弄不好他的种也不行,马上把钥匙还回来,从此一刀两断,再不相见!
朱一群怒从心头起,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行。
于是,悄悄从厨房拿走了一把厚背菜刀。
然后,哄骗李晓玉,说钥匙在楼下的车里,自己不想再上来了,让她自行下去拿。
等到了楼道,突然发难,一刀就砍断了李晓玉的脖子。
最后还不解气,将其手脚全砍断,这才解恨!
可怜的李晓玉,因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案子到了这里,基本算是水落石出了。
不过,何子静还是想问一问,朱一群为什么要一直留着钥匙。
这不是给自己留一下定时炸弹吗?
“你为我想啊。”
“我用她家的菜刀,就是要嫁祸给胡远,后来一想,不用这么麻烦,找机会弄一笔钱,然后连他一起做了!”
“可惜,没等到那个机会……”
朱一群哆哆嗦嗦的,说出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从始至终,不敢再看陈一浪一眼。
这个警长彪悍了,他很怕自己讲到一半,突然身体又麻了。
只是这些话,不止是陈一浪与何子静,外面观看审讯监控的程大器等人,也是扼腕叹息,义愤难平。
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幸亏伏法了,否则怕是又要弄出一条人命!
“可悲啊,这不引狼入室吗?”
“最可怜的就是胡远,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事。”
“不过,有一说一,浪哥是真的牛逼,居然全给说中了。”
“没错,还说什么大胆猜一拨,真是太谦虚了。”
……
大家纷纷感慨,陈一浪实在牛逼上天了。
这才来了不到三天,就已经破两个案子。
他们的敬佩之意,简直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最后,只能说一个字,服!
陈一浪,绝对是人才,大大的人才!
审讯结束,程大器拍了拍陈一浪的肩膀,没有说话。
只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大拇指,足以表达一切了。
“领导,我想给李晓玉超度一下,胡远做的事,应该让她知道,不能就这么带着不甘与怨气离开。”
陈一浪诚恳的向程大器提出了请求。
“好,你尽管去做吧。”
程大器点了点头,执法者也是人,也要尊重生命,尊重逝者。
这个请求,他当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