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携碳入宫百官闻之色变

两者在金殿内僵持许久,最终以嬴政将手中的笔放下为结尾,他并没有向章邯解释,也没必要,用别的话将此事带过。

“你去查查城外的一座荒山,嬴修远去过,看看那里有什么。”

直接告诉他那地方可不简单,能引得逆子留在那,定有不俗之处。.

嬴修远秉性如何,嬴政不说知全部,但也通晓一二。

赏景?不可能。

莫非是那里藏了宝贝,想到这他来了兴致,喝住本来准备离去的章邯,大步行至其身前笑道。

“罢了,朕换身行头随你走一趟。”

……

齐鲁桑海之地小圣贤庄。

身着白衣的青年正在教导底下的弟子儒学,谁知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唤醒,只见两人扛着醉醺醺的男人走来,隔着不短的距离,竟能听见那人的醉话。

他略微挑眉走到醉鬼跟前,抬眼望去却顿住,原以为是哪处不知规矩的弟子,谁知竟然是他那素来稳重的师兄。

颜路竟然会喝成这样?

“师兄失去了何处?又是哪里来的酒?”

寻常他这师兄喝上几坛都不会如此失态,但他离开如家,不过三柱香的时辰,还要减去来回,哪里有喝许多酒的机会。

张良看在眼里,疑在心里,主动将他给揽过来。

刺鼻的酒味瞬间袭来。

空出手来的两位弟子,连忙从马车上捣鼓出一壶酒将它递到张良面前开口解释。

“三师叔,二师叔是去了好友家,听闻这酒是从咸阳那千辛万苦买来,不仅贵而且有市无价,不过弟子以为这酒竟然是绝佳,否则二师叔也不会喝了两杯便醉的不省人事。”

什么?两杯?

张良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壶,开始怀疑他认识的是否是颜路,区区两杯,即便是不善饮酒作乐的他都能喝下,更不必谈手上这位。

难道问题在酒里?

思及此处他连忙招呼两位弟子将颜路送回房中,打量着酒壶。

真有这么神奇?

张良为自己争满一杯酒,酒香扑鼻而来萦绕在此,的确勾起他几分口腹之欲,难怪二师兄会贪杯,但……

“看来真要让二师兄多饮些酒,若两杯就倒,何必自讨苦吃。”

在其看来,是颜路许久没与人饮酒作乐。

而非酒的问题。

说罢举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谁知酒液刚入喉,一股辛辣的味道便直冲而来,呛得他不断咳嗽脸都憋红了,旁边的弟子见状,连忙过来替他端茶递水。

一杯清茶下肚,那股辛辣的感觉却迟迟没有散去,反倒是头愈发昏沉,就连跟前的弟子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张合。

糟糕

张良在心暗道,他酒量不佳。

几位弟子本来还在商议究竟谁将三师叔扶回房去,便听见一声闷响,回过头便发现话中人已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比方才醉醺醺的二师叔还要夸张。

最后还是脸色铁青的伏念,将张良给带走,临行前问清楚缘由将那壶酒直接丢进荷花池中。

次日,上晨课路过荷池的弟子,忽然发现里面的鱼都翻白肚。

又是阵兵荒马乱。

伏念下令,小圣贤庄禁酒。

……

彼时朝堂大殿内,门口被重兵把守,而龙椅上却没有本该身着龙袍坐在那与朝臣议事的嬴政,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大殿中央,笑眯眯望向文武百官的七公子。

他身着玄色蟒袍头戴紫金冠,倒是与寻常大不相同,若不是手中捧着火盆,而非武器,只怕旁人都以为他要逼宫。

嬴修远本不想派黑龙卫将这里包围,只是太过了解这些官员的品性,若不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想必此时早已拂袖离去。

随着一声令下,许多火盆被摆放在大臣旁边。

这是?

王翦热的满头大汗首先受不住,他伸腿悄悄将火盆踢向王贲那边,还不忘窃喜想对蒙武说话。

谁知没看见老友,却对上双含笑的眼,他看了眼汗水直流的儿子,再望向笑而不语的嬴修远,默默将火盆挪回来。

“这究竟是何物?”

冯去疾替不少大臣问出心声,此物若是在寒冬腊月,他们定然要准备不少放在府中以便取暖。

听闻七公子开了商会,莫非这就是里面的东西?

不少人都对它动了心思,谁知嬴修远下句话将他们泼的心寒。

“这是煤。”

煤?

本来只是在暗中叫苦的大臣闻之色变,瞬间炸开了锅,须知此物有毒,虽然足够暖和,但足以致死,故此无人敢用,现在七公子却告诉他们,盆中放着的都是。

这不是存心害他们吗?!

“殿下,你赶紧让黑龙卫撤,开将门打开,否则晚了我们都得死!还是说您早就知道这是有毒之物,特意在此燃烧,你居心何在呀!”

“您糊涂呀七公子!此举无异于谋害朝廷命官,即便您有法子从这里活下来,陛下问罪也难逃一死!”

“若能活着走出朝堂,我要状告陛下,告你七公子视人命如草芥,竟将有毒之物安放在朝臣周边,要全天下的人看看你这公子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

……

哀求,谩骂。

嬴修远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露出无奈的表情,在这些及身催促的朝臣中有几位特别冷静,比如王翦父子,他们早已经习惯公子做出些惊世骇俗之事,若是此物有毒的话,依那位的性子根本不会摆在朝堂上。

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本来还围在外面的黑龙卫不知何时离去,嬴政穿着玄色龙袍,缓步上前路过,朝臣们惊慌失措的脸,见底下诸位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他斜睨了眼暗中窃笑的嬴修远。

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特意在早朝前让他给出一炷香的时间。

这就是那逆子的‘成果’。

“陛下,微臣要弹劾七公子!”

原先那位说活着走出朝堂便要向嬴政申冤的大臣瞬间站出,并非只有一人,许多大臣前仆后继,竟只有十余人没有出列。

众矢之的。

在为首之人声泪俱下的控诉后,嬴政将矛头对准那引起百官弹劾,正在与王翦相视一笑的始作俑者冷声质问。

“嬴修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