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口水声,周绵绵小身子僵住,只觉天雷滚滚。
就差原地石化了……
韩碧莲和她堂哥?!
这也太狗血了吧。
周三郎更是来气,咬牙低声骂道:“小小年纪就这么胡来,她爹还妄想和咱家结亲,咱周家又不是收破烂儿的!”
说完,他又赶紧过去,用手捂住绵绵的耳朵。
“绵绵别听,别脏了你耳朵。”
周绵绵却滴溜溜转着眼睛,她可就爱听些狗血乱事儿呢。
于是小手赶紧扒拉着三郎:“绵绵不要变小聋子,三锅锅快松手,让我再听听他俩要干啥。”
而一旁的四郎则捂着肚子,憋不住似的龇牙咧嘴,看着他俩闹腾。
这时,屋子里的二人似乎“吧唧”够了。
都长长喘了口气。
“堂哥~”
绵绵和三郎同时松手,赶紧八卦地竖起耳朵。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爹不再钻营跟周家的亲事?”
韩碧莲的声音透着生涩娇媚:“碧莲只要同你在一起呢,不要别人。”
“嘁,头发长就是见识短!咱俩是同姓,又不能成亲,我管你的亲事做什么。”
韩碧莲声音透着委屈:“难不成,你能忍受我嫁给别人??”
“有何不能?你嫁了人,咱俩照样可以在一起,大不了就把那周二郎变成武大郎,让他头顶绿油油就是了。放心,他们读书人都是呆子,窝囊得很,将来你花着他家的钱,为我生个一儿半女,咱俩岂不快哉。”
韩碧莲的笑声顿时响起。
像是母鸡下蛋般咯个不停,刺耳极了。
“堂哥你可真坏,不过这倒也是妙计,若是我爹执意逼我嫁到周家,那我就这么干,横竖不能让我这小姐之身白便宜了周家。”
“嘿嘿,那一窝子乡下人,确实配不上莲儿你,对了,听说你爹最近寻了一样儿东西,已经想出法子逼周家答应了,可有此事?”
韩碧莲支吾着没说出什么来,
接着,二人口水唧唧的动静又开始了。
周三郎实在听不下去,只觉肺都要气炸了。
他提着硬邦邦的拳头,红着眼睛,就要进去揍那二人。
敢这般算计周家?
简直找打!
周绵绵更是受不了二哥被这么说,脸蛋儿都快鼓成包子了。
乳白色的后槽牙都生气咬紧。
“三锅锅,别乱来。”她抓住三郎的手臂。
三郎的眼睛要冒火似的:“绵绵,我忍不了。”
虽然生气,可一看见妹妹伸出指头往小嘴儿前一比划,三郎还是听话地噤了声。
“这里是韩府,现在打进去,吃亏的只会是咱们。”绵绵压低声音哼哼道。
周三郎立马点头:“都听你的,三哥不冲动,但这口气必须得出了。”
绵绵握着双拳:“嗯嗯知道!他俩既然敢不要脸,那咱就羞死他们,一会儿咱就这么……”
只是她气哼哼的声音还未全落下,这时,一声拉着长音的屁声就在后面响起。
周绵绵和三郎回头一看。
竟是四郎憋不住了,直接褪了裤子就拉了。
“你……”三郎眼珠子瞪老大。
四郎瘪嘴要哭了:“对不起绵绵,三哥,我是实在忍不了了,肚子疼得要命。”
看着四郎一通“排解”,绵绵抿住小嘴儿,马上就有了个主意。
“三锅锅,快给他擦干净,然后跟绵绵来!”
眼下,韩夫子喝好了药,又去见了两位在府上做客的学生。
此时正卧在榻上,握着卷圣贤书打盹儿呢。
就在马上入睡之时,周家三个孩子忽然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绵绵的小布靴踩在屋里头,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声响。
“韩夫子,绵绵好害怕。”
“不好了夫子,您家进贼人啦!”三郎跟在后头扯着嗓子喊。
韩夫子立马被惊醒。
差点一骨碌从榻上翻下去。
“贼人?在何处。”韩夫子大骇道:“可有伤到你们。”
周绵绵揉红了一双圆溜溜的眼,身子抖得像筛糠:“没,没有,只是那贼人好生怪异,竟还在地上拉了坨大便便,臭得要命~”
韩夫子忙下地穿鞋:“小县主快来夫子这儿,等等……你说什么,那贼人在我家拉了大、大便?”
周三郎煞有介事地点头。
“没错!我们正在后花园赏花,就看到一贼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偷东西,他还没见我们,就以为没人,直接就蹲下来拉屎了,还就拉在后院,屁股蛋儿光溜溜的我都看见了,属实变态。”
“嗯嗯,那个大便贼拉完就躲进屋子里了,我们害怕,所以没敢声张。”周四郎大着舌头道。
韩夫子有些凌乱。
自己府里进贼……还什么未偷就先留下秽物……这未免太荒谬了。
他是有些不信的。
可扭头一看,就见绵绵正缩着小身子,不住地抹着眼睛,像是吓坏了。
韩夫子实在不忍,又怕真惊到了县主没法跟周家交代,这便要起来喊家丁捉贼。
周绵绵快他一步,赶紧道:“夫子,那贼人藏匿于后屋,说不定手上还有家伙呢,咱们千万别声张,偷偷去堵他,给他来个瓮中捉碧哦~”
“是瓮中捉鳖。”韩夫子立马纠正。
周绵绵掩住笑嘻嘻的小模样:“都一样啦夫子,记住一定要小声哦!”M..
于是,韩夫子这就吩咐家丁们小些动静,
看着眼前不过三个家丁,绵绵哪里肯依,赶紧害怕地缩在四郎怀里。
韩夫子见状,只好把府中家丁都叫上了。
趁他不留意,三郎又偷摸跑去偏殿,把前来看望韩夫子的两位学生,也一并叫上。
又拉了几个丫鬟婆子们一块。
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去了后院。
刚一走近,一股子臭味儿就隐约传来。
韩夫子四处打量,最后目光精准落到那坨“金黄”之上,他赶紧捂上眼睛。
“竟……竟真有此事。”韩夫子气得脸红:“污秽啊污秽,我还原以为是你们孩子看岔了,没想到还真如此荒谬!”
绵绵使劲儿点头,又跺脚怂恿:“是的夫子,那咱们现在赶紧冲进屋里,抓那随地大便的无耻贼人吧!”
韩夫子抖着手,一声令下:“来人,给我进去抓!”
只见八个家丁,同时大喝着朝屋门撞去,韩夫子带着众人,怒气冲冲地进去。
“哪里来的狗贼我……”
然而下一刻,韩夫子的瞳孔就是一震,嗓子眼瞬间堵住。
只见韩碧莲和韩武弛正搂在一起,俩人嘴巴通红,沾满口水,正惶恐地盯着大家。
“堂叔……”韩碧莲吓得胆都要破了,声音细如丝弦。
仿佛马上就要折断似的。
韩夫子老脸煞白,嘴巴颤个不停:“你、你们俩,怎会在此,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可是同宗,竟也敢私下……你们还讲不讲人伦啊!”
说罢,他只觉一口血痰上涌。
胸腔憋闷得快要喘不上气。
而紧接着,韩夫子又惊骇地回头看去。
府里大小仆役都在,连两位外客也在,众人全看见了。
韩夫子自知韩家名声要毁,更是受不住刺激,直接一屁股跌在地上。
不停的锤着胸口。
“我韩家的脸面啊,全叫你们俩给丢光了,你们真是羞煞祖宗,混账东西!”
此时的韩碧莲已经吓得眼泪直流。
她脸红得像个熟蟹子,腿肚子直打颤。
哭着央求:“堂叔,求您饶恕碧莲,碧莲知道错了,此事万万不能、不能传出去啊。”
韩夫子就算管得住自家下人的嘴。
也管不住外人的啊。
他恨不得打死韩碧莲,哪里还肯听她啰嗦。
“住嘴,不知廉耻的东西,韩家女儿向来知书达理,怎会你这么个东西!”韩夫子红着眼睛大骂。
韩碧莲羞得双手捂脸。
边哭边躲到她堂哥身后。
那韩武弛本不害怕亲爹,可见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怕是事情要闹大累及名声,不免也有些慌神。
韩夫子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正要先将他俩关起来,过后再做处理。
可这时,绵绵偏冷不丁来了句:“啊!韩家姐姐在和她哥哥做什么呢,方才随地大便的就是他俩吗,看那人偷偷摸摸的,还以为是贼呢。”
这话一出,两位外客都忍不住了。
这二人三十多岁,都在外省述职,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看望老师,怎知就开了眼了。
同宗兄妹私相授受就够惊人了。
竟还在院子里拉粑?
这……韩家,到底是何等家风啊。
韩夫子紧紧合上了眼睛。
吐了口浊气。
他和韩文理虽是堂兄弟,不过眼下这般,也只能舍弃亲情,先挽回自家名声了。
“让大家见怪了。”韩夫子再次睁开眼睛,已经镇静了很多。
他冷冷盯了韩碧莲一眼:“我家弛儿怎会随地排泄,外头那滩污秽,定是我这不争气的堂侄女儿所为!”
韩碧莲还没反应过来。
脑袋上就被扣了一口大黑锅。
这时,韩夫子又立马命人将他俩带出去。
“本想过后再处置你俩,可如今既惊到了客人,就必须得当众罚处你们,也算让大家做个见证,我韩家可不是那种包庇秽乱的人家。”韩夫子冷着脸。
说着就让韩碧莲和韩武弛,当众跪在门前。
周绵绵赶紧从灵池里取出之前没吃完的瓜子。
拉着两个哥哥坐在前面边磕边看。
只见韩夫子装出一副正派模样,嘴里却道:“弛儿,爹知你平日规矩,今日为何如此糊涂,莫非是碧莲引诱了你,你才被猪油蒙了心。”
那韩武弛一听,赶紧哭丧着驴脸,对着他爹磕头。
“爹您明鉴啊,儿子哪知堂妹小小年纪就这般主动,硬拉我进的屋子,若非如此,儿子怎能一时没忍住,爹,是堂妹她不规矩啊。”
韩碧莲原本还依偎着堂哥,等着求庇护。
现下一听这话,脸色都被吓白了。
“不,你胡说,明明是你非要带我去那屋子,还说你喜欢……”
“啪!”
韩武弛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凶光毕露道:“闭嘴,明明就是你勾搭爷们成瘾,前几天刚要求着周家娶你,都上赶着跑人家学堂里去了,宗族长辈们谁人不知?现在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要再敢攀咬我,就等着被送进庵里当姑子吧!”
韩碧莲倒吸一口凉气。
受不住般的昏死过去,眼泪都淌了满脸。
见状,韩夫子立马命人给她送回家去。
“之前碧莲就打伤我目无尊长,如今又勾引弛儿生性放荡,一切皆是她一人之错,她就是我韩家的老鼠屎!”韩夫子立马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