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私自挖矿?
周老四脸色顿时变了。
这时,周绵绵仗着身量小的优势,又忙往那山缝小路里探了几步。
很快便看清楚对面挖矿的人了。
只见除了一些干苦力的汉子外,竟还有好几个官兵在监工。
不远处还有个瘦不拉几的矬子。
周绵绵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便认出那矮瘦之人正是杨知县的书吏。
这杨知县竟然如此大胆?
周老四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这便将周绵绵搂进怀里,就带着三个侄子快速下山了。
待回到周家,周老四脸色发白。
赶紧把今日所见都告诉了家里人。
周老太一听就捏紧了衣角。
“私自挖矿可是死罪,那杨知县知法犯法,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也难怪,秦兄弟曾告诉过我,杨知县如今正急着上下打点,看来他是为了弄钱不要命啊。”周老三摇摇头道。
这事儿本不与周家相干,只是那废矿区就在山谷的另一侧。
将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难免会牵累到山谷。
周老太心中隐隐不安。
便嘱咐道:“老三老四,明儿个起你们再上山时可得避着那方向,这事儿咱插不了手,只能先躲着。”
周家兄弟立马应下。
好在冬天上山的乡亲不多,加之中间又有大山阻隔,别的乡亲轻易是不会撞见那杨知县苟且营生的。
只是不知为啥,周老太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事儿。
虽说他们山谷百姓碍不着那伙私自挖矿的,可难保杨知县不会防着他们啊。
看着面露愁色的周老太,周绵绵也不安地打了两个小奶嗝。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就是个炮仗,指不定哪天就能炸了山谷……
……
旁的乡亲们都还不知此事,自是忙活着自家的事儿。
过完年后,乡亲们都收了收心,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谷口老刘头家又抓了两头小羊羔,做起了往镇上送羊奶的营生。
偶尔自家驴车不顶用了,还会跟周家借上一借。
顾家的男人们交了好运,在镇上找了护院的活儿,只是苦了顾家媳妇儿,平时就自己守着公婆。
自打山谷的名声越来越响,有时也会有外面村子的人过来,李家的铁匠铺子生意也算是正儿八经做起来了。
眼看着山谷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众人都很是其乐融融。
周老太也允许周家人在外可以“露”些财了。
平日里那些好衣裳还有首饰啥的,现下戴出去也无妨,不至于再会招人嫉恨。
不过宋念喜她们是有分寸的。
在外虽然敢戴首饰,但也只戴些平价饰物,像那些贵的惹眼的,还是不能轻易拿出去的。
这天,孙萍花也学两个弟妹穿上了绸缎衣裳。
看着细腻光鲜的料子,再看看自己粗糙的皮肤,孙萍花又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要是她也能像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那般好看就好了。
孙萍花想了想,忽然想起秦轲赠的脂粉和霜膏。
换做平时她是不会擦的,可她也想配得上这身衣裳些。
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她便破了回例,红着脸蛋儿打开了木盒子。
可没曾想,东西却不见了,
“咦?那秦兄弟送的擦脸霜膏呢,咋没了?”孙萍花的期待之色滞在了脸上,.
只见那原本放着东西的盒里,现下只剩下一小罐治手裂的油膏。
和小半包孙萍花舍不得用的头油。
而那香喷喷的脂粉和霜膏都不翼而飞了。
孙萍花纳闷极了,没有多想就忙去了正房找周老二。
“老二,你可看见我那擦脸的东西了吗。”孙萍花一进屋就问道。
周老二坐在炕边磕松子儿:“啥擦脸的?也没见你擦过脸啊。”
“就是秦轲给的那两样,我和老三媳妇儿还有老四媳妇儿都有的那个。”孙萍花有点着急
“那玩意儿你不是自己收着了吗,问我干啥。”周老二敷衍地闷哼了声。
得知丢东西了,周老太便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
“老二家的,那东西你是确定收在你自己屋里了吗。”
孙萍花老实地点点头:“是啊娘,那两样可不是一般货,都贵着呢,我自然是好好收在自己屋了。”
“那就怪了,平常我们也不去你那西厢房,不应该是有人拿错了啊,东西咋会不见了。”
周老太觉得不解,于是就想一会儿问问家里其他人,看看有没有谁知道。
只是问了一圈,都没人看见孙萍花的脂粉和霜膏。
孙萍花是个直性子,一心想着寻东西,就又找宋念喜和郑巧儿问了问。
谁知宋念喜和郑巧儿还都没不耐烦呢,里屋的周老二却忽然不乐意了。
“东西没了就没了,你追着问啥,像是怀疑弟妹们拿的似的。”周老二沉着脸训人:“要我说肯定是你自己弄没了,脑子不好又给忘了。”
孙萍花委屈地辩驳:“谁疑心老三媳妇儿和老四媳妇儿了,我就是想问问而已,东西没了我着急啊。”
“你有啥好着急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个儿,看你配不配,就你这张脸用啥脂粉都是糟蹋东西,趁早别作那个妖。”周老二嫌弃地扫了眼孙萍花。
眉头紧紧地皱着。
这媳妇儿,真是越看越难看。
早知家里如今能富裕起来,自己当初定要挑个好看的找。
孙萍花被周老二说得心里直难受,红着眼眶跑回了西厢房。
见状,周家人都不免心疼起她来。
周老太当即喝了一声:“老二,你说啥呢,赶快去给你媳妇儿赔不是!”
虽说周家世代种地,都是粗人,可最起码的明事理还是做的到的。
孙萍花自打嫁进周家,吃苦耐劳,还能忍得了周老二的不育之症,周老二有啥资格这么说她。
见周老二吭吭哧哧还不乐意去。
周老三也皱眉道:“二哥,你咋这么跟二嫂说话,太伤人了。”
“我又没有说错啥,瞧你二嫂那脸糙的,用那好东西不就是浪费吗。”周老二哼了声。
随即就耷拉着脑袋出屋去了。
见状,周老太忍不住皱眉,她这儿子,真不是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