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着瘟病的事儿,私塾的课不得不耽搁了一阵。
现下可算是好了,二郎也得尽早回私塾才是。
等吃过早饭后,周老三便在驴车上装满了生肉和蛋菜。
等送完了二郎,还得去沈府送食材,这买卖可是不能给断了。
临出发前,宋念喜过来给他理了理衣裳。
有点小抱怨道:“还有三天私塾就该冬沐了,咱家二郎还得折腾去一趟,不如这三天就向夫子告假得了。”
冬沐便是私塾寒冬时放的长假。
一般都要过了正月,直到快开春时才能结束呢。
周老太知媳妇儿心疼二郎,便笑道:“我倒是肯,只怕二郎不肯啊,二郎是个要强的,不是那种怕冷爱躲懒的孩子。”
“再说这私塾念一趟这么贵,咱也不好糟蹋了钱。”
宋念喜只是嘀咕两句而已,也知不能真的让二郎不去。
这便回屋拿上一件大长皮袄,嘱咐老三驴车赶慢点儿。
别冻着了二郎。
周老三笑着应下,临走前又进里屋去瞅瞅绵绵。
见四郎紧挨着妹妹睡,周老三嫉妒地弹了下他的脑壳。
“这孩子,整天就知道跟妹妹贴贴,看你妹妹将来嫁人了你该咋办。”
周老三又弹了两下。
等走到门外时,就听见屋内周四郎隐约疼哭的动静。
周老三赶忙大步流星地坐上驴车,带着二郎往镇上去了。
等周绵绵醒来时,周四郎已经顶着一脑门的包起来了。
看周四郎抱着块大油饼委屈地咬着,咬了两口还不大咬得动。
周绵绵只好叹了口气。
从零食簸箕里拿出了两块藕粉水晶糕来:“四锅锅吃这个,今天不许让绵绵再看见你哭哭,不然绵绵不理你啦!”
周四郎这哭包听话吸了吸鼻涕。
专心吃水晶糕去了。
等到快日上三竿时,周老三才赶着驴车从镇上回来。
只是等他进屋时,眉眼间却带着股失落,坐在炕边便不吭声了。
瞧他情绪不大对,周老太过来问道:“老三,可把二郎送进私塾里去了?路上没遇着啥事儿吧。”
周老三脱下棉靴子,盘着腿坐在了炕头。
“没事儿娘,二郎在私塾那边儿呢。”
“那可是去沈府送东西时遇到岔子了?”周老太疑惑。
周老三更是果断摇头:“去沈府好着呢,赵管家还把上个月的钱都给结清了,还给咱们凑了个整。”
周老太这就更纳闷了。
一把跳到炕上坐下:“那既然没出啥事儿,你这是咋了。”..
平日里。周老三一从镇上回来,定是生龙活虎的。
哪里像今天这般没精打采。
周老三过了好一会儿,才嘀咕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总弄个驴车送老三,难免招人笑话。”
“驴车咋了?谁敢笑话。”周老太皱眉。
“别人我才不在乎,还不是二郎私塾里那些同伴吗,我是怕二郎丢脸。”周老三叹气道。
原来,就是今个儿他爷俩出私塾时,被里面的几个富家子瞧见了。
这些平时出行做马车,穿着锦衣的小少爷们,还是头一回见用驴车拉人。
有的便忍不住笑话二郎。
“我家拉货才用驴车呢。”
“我都没见过驴车。”
“周二郎做驴车喽,周二郎做驴车。”
听完老三所讲,周老太不由憋了口气。
“这些个孩子,胡说八道些啥。凭啥笑话咱二郎。”
周老三道:“娘,别的也就罢了,主要是咱二郎年岁还小,我怕他脸上磨不开。”
毕竟,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私塾里花费太高,只有有钱人家才念得起。
周二郎能去已经实属不易。
这时,周绵绵听了奶和爹的话,一听二哥哥被欺负。
这小家伙气鼓鼓地就跑了出来。
捏着一双小拳头:“爹,走,带我去镇上,帮二锅出气气!”
她周绵绵的二哥,还能被旁人欺负了去?
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