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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般的长发垂在两肩,玉白发冠上垂下来的飘带上镶嵌着几颗珍珠,这样的妆扮稳重中带着些许撩拨。
又掺杂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荷抬手将他头上那与他气质有些相违的飘带取下,握在掌心之中。
「不必取悦寡人,做你自己便好。」
她看着他表情有瞬间的慌乱,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花瓣般透粉的唇瓣不自觉地抿了抿,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衣袖下藏着的手捏紧成拳,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苏荷仿佛看到了一只耷拉着脑袋不安惶然的大金毛。
真可爱。
「陛下,想要臣妾……做些什么?」
良久,就在苏荷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挠挠他的下巴时,他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变得深沉晦暗起来。
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靠近苏荷,咫尺距离,他压低嗓音,呼吸有些沉重。
「既是交易,那臣妾斗胆,陛下又能许臣妾什么?」
苏荷未着急回话,她伸手搂在他的肩上,将他拉得更近,整个人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就在对方有些不自在颤抖身子,本能想要推开她时,苏荷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语呢喃了什么。
刹那间,所有的挣扎不情愿都停顿下来,那原本要推开苏荷的双手,也试探犹豫地,搭放在了她的细腰上。
他眸中光亮凝聚,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瓣。
「陛下可要说话算数。」
「口头承诺没有信服力,说了你也不会完全心安,你且仔细瞧着,寡人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的。」
郑重其事的言辞,慵懒动人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齐镜月的心脏跳动得快了几拍。
他被女帝贴着的那边耳根,更是红烫得厉害。
「陛下,您靠得……」太近了。
苏荷不但不退,还凑在他后颈处闻了闻,眉头蹙起,有些疑惑。
「你身上擦了什么香粉,怎的有股幽兰花的味道?」
「嗯,很好闻,寡人喜欢。」
这话一出,原本就有些羞耻的男人低着头,只觉得身体酥麻发软,脸烧得通红,心跳声更是几乎要破出胸膛。
他的双手隔着袖口抓住了膝盖上柔滑的衣边,以此来压抑那份被撩拨起来的悸动。
见他如此害羞,苏荷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这就好像男子在面对一个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羞愤抵抗,衣裳半遮半碎,浑身瑟瑟发抖往后躲,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女孩……
关键是欺负她并不需要承担任何的法律后果,只有靠道德自我约束。
做个正人君子?
怎么可能,那么高尚的情操要是人人都有的话那神仙历劫怎会都选择下凡尘?
不过苏荷并没有做个衣冠禽兽,不是因为不心动,而是她前夜就如同那暴雨中的海棠,现如今被摧残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
就连枝干,也都还是蔫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也许容晏安那个老畜生就是预料到了此刻,所以才会那样做,真是个狡猾心机的男人。
苏荷突然有种被老姜辣到喉咙的感觉,憋屈啊。
「太傅,太傅……容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太傅觐见!」
殿外的女官是苏荷提拔上来的,小丫头还算忠心,拦不住就扯着嗓音尖喊。
给里面正在调戏美人,色令智昏的君主提醒。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荷就站起身来想要往后殿跑,就跟见了猫的仓鼠似的,惹不起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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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起吗?
可她没料到起太猛了,眼前一黑,同时蹲久的小腿也抽筋发麻起来。
「陛下小心。」
扑入一个满是幽兰花香的怀抱中,脑袋有刹那的眩晕。
迷迷糊糊中,苏荷感受到了一道不容忽视的灼烧视线。
仿佛要烫得她浑身脱层皮的样子。
真是毛骨悚然,脚心发凉。
「陛下真是好心思,刚从臣那回来,就又召见了这位东云国的小殿下,看来还真是臣太过无用了。」
冷淡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从容不迫,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但苏荷却感觉一股寒意从椎骨窜上大脑。
她清醒了,她明白了,她悟了。.
「太傅这说的是什么话,寡人只是想要在大婚之前提前见见要与寡人共度一生的君后罢了,倒是太傅,着急忙慌地进宫了,可是找寡人有要事相谈?」
她的爪爪不安于室地搂回在了她未来君后的腰上,那叫一个色胆包天,无所畏惧。
容晏安眉头轻蹙,神色几番变化,最后还是被他按捺下来,表情严肃自然。
余光瞥着被苏荷搂的有些故作镇定的男子。
「臣自是有要事与陛下相商,只是在这之前,臣有一疑虑。」
「太傅但讲无妨。」来了来了,他要搞事了。
犀利冷锐的目光不再掩饰,直接落在齐镜月那张脸上。
两张格外相似的容颜让彼此都有一种对镜自照的感觉,只是一个视线躲闪,一个轻蔑不屑。
「臣斗胆一问,为何这位东云国从民间寻回来的小殿下,与臣的容貌如此相似?」
苏荷眨了眨眼。
「兴许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容晏安扫她一眼,眸中透着强行压抑下去的怒意。
「陛下不要与臣开此等恶劣的玩笑,臣那过世的爹娘虽然貌合神离,但臣父对心上人却是格外忠诚痴情的。」
讽刺的语气,似乎还有些隐秘的恨意,苏荷突然想起,容晏安父亲的心上人,不就是她那喜欢拈花惹草却不负责的好母皇吗?
就连容晏安的出生,也只是一个意外。
而自那以后,未免自己再犯错,那位先丞相直接废了自己的命根子,还试图杀了当时还未出生的儿子。
后来还是她的母皇想办法留下了容晏安这条命。
只是对于先丞相而来,容晏安就是他最厌恶的污点,他控制不了身体背叛心上人的存在。
「太傅真是,寡人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她试图敷衍过去,容晏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幽暗深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直盯到苏荷松开了搭在别的男人腰上的手,并让他离开。
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