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各怀鬼胎

此时的鞑靼的势力最强,瓦剌和兀良哈不得不看鞑靼的脸色行事。

自从雅里失本死后,阿鲁台虽然有自立为汗的心思,但他不是黄金家族的血脉,法统不正,因此只能以鞑靼的太师自居。

但他却是鞑靼的最高首领。

当日,便有两队使臣,分别前往了瓦剌和兀良哈。

另外派出一队哨骑,前往凤州一带,打探朱高煦的虚实。

而阿鲁台则是集合了族中全部可战之兵,足足七八万人,号称十万之众。

脱欢得到阿鲁台的消息之后,心中暗喜。

他心中一早便有统一蒙古草原的雄心壮志,这些年忍辱负重,就是等着鞑靼与大明开战,借大明的力,消耗鞑靼部的实力,来一招渔翁得利。

此时他手下的精锐骑兵,已经足足有五六万,装备比阿鲁台的人马更为精良。

脱欢对阿鲁台的使臣说道:“当年承蒙阿鲁台大人手下留情,我一直牢记心中。”

“瓦剌与鞑靼本就是一家,这些年咱们互相攻伐,让明朝做大。”

“如今阿鲁台大人振臂一呼,我部人马,愿助阿鲁台大人一臂之力!”

使者大喜,问道:“大人这次能襄助多少人马?”

脱欢突然面带忧伤,语气沉重地说道:“不满尊使,这些年瓦剌连战连败,部族离散,现在可战之兵不足万人。”

“这次能够发兵五千,于阿鲁台大人麾下效力!”

听到瓦剌只有五千人马,使者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既如此,就请大人即刻发兵,随本使一同到忽兰忽失温与阿鲁台大人会师!”

脱欢一脸真诚地说道:“尊使先去帐中歇息,待我的儿郎们到齐之后,便随尊使出发!”

阿鲁台的使臣走后,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朝地上狠狠吐一口唾沫。

“呸!”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些人早晚都是咱们瓦剌的奴仆!”

说话的正是脱欢的儿子也先。

也就是叫门天子朱祁镇的苦主。

脱欢笑道:“我儿,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阿鲁台与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咱们父子已经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也先说道:“父亲,那这次您真的准备与大明为敌?”

“大明就像凶狠的草原狼一样,那老皇帝更是一头狡诈的狼王,而鞑靼人不过像牧羊犬一样。”

“平时看着羊群还行,遇上了狼,毫无胜算!”

脱欢满意地点点头:“我儿所说,正合我意。”

“想要与大明为敌,必须先得统一草原各部,就像当年的铁木真那样,成为草原共主。”

“这次你亲自带领咱们的五千儿郎。”

“遇到战事,可以摇旗呐喊,万万不可冲锋陷阵,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示弱,让阿鲁台还有朱棣,相信咱们瓦剌目前已经是虚弱至极。”

“等阿鲁台兵败那天,便是咱们瓦剌统一草原的日子!”

也先将手放在心口,躬身说道:“父亲放心,这五千人马,儿子定会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说罢,便出帐点兵点将去了。

脱欢略一沉思,为保万无一失,亲自写了一封奏章,交由亲信,悄悄前往南京,向朱棣上书。

解释自己是因为受了阿鲁台的威胁,才不得不派出了五千骑兵。

并一再保证,自己的人只是装装样子,待大明王师一到,必将阵前倒戈,共同讨伐阿鲁台。

阿鲁台的另一队使臣在兀良哈倒是比较顺利。

兀良哈所部的朵颜卫、泰宁卫、福余卫首领都是些反复无常的小人。

当年兀良哈三卫作为雇佣兵随朱棣靖难,时候朱棣对这些人着实不错。

可不久之后,他们便是不是地为祸辽东。

永乐八年,朱棣征讨鞑靼的时候,更是有不少兀良哈的人马加入到了鞑靼大军。

事后朱棣曾遣使大骂三卫首领,说他们是一帮阴险狡诈的小人。

考虑到他们在辽东一带还有用处,便没有征剿他们。

一直到现在,兀良哈三卫名义上是大明的臣属,但背地里也没少搞小动作。

这次朱高煦扮演山匪,其中不少马匹是从他们的人手上抢来的。

只是一时间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阿鲁台的使臣到后,三卫首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待使臣多说,便表态愿意随阿鲁台一道,找朱高煦的麻烦去。

只是他们手中人马不多,三卫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万多骑兵,自然不会让手下的人甘当炮灰。

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捞点好处。

按照阿鲁台的指令,兀良哈三卫集合了本部兵马,一路北下,在大宁都司附近,等候阿鲁台的大军。

阿鲁台等了十余日,也先率领着五千瓦剌骑兵赶到了忽兰忽失温。

在也先的特意安排下,他所带领的这队骑兵,马匹瘦弱,人员憔悴,阵型散乱。

阿鲁台不可一世地说道:“你们瓦剌就剩这些人马了?”

也先面带卑微之色,恭敬地说道:“回太师大人,这些已经是我们瓦剌最后的家底了!”

“来之前,父亲特意嘱托我,请大人让我部人马,充当先锋。”

阿鲁台眼皮都没抬一下:“罢了,你的这些人让大明看到,岂不是笑话咱们草原无人?”

“先锋还是算了吧!”

“你带着你的人,压在后队,老师跟着我们鞑靼铁骑就行。”

也先心中大喜!

这一招以进为退,效果出奇的好。

但脸上却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太师大人,我部虽然人少,但个个不怕死,还望大人成全!”

阿鲁台不耐烦地说道:“无需多言,尊本太师号令便可。”

也先行礼之后,强忍心中的喜悦,离帐而去。

看到羸弱不堪的瓦剌骑兵,此刻的阿鲁台已经畅想自己统一各部,像铁木真一样,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能够被称为黄金家族!

这次阿鲁台的举动,确确实实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脱欢的父亲马哈木当年与朱棣恶战一场,瓦剌元气大伤,东边的兀良哈又一直成不了气候,这几年阿鲁台横行草原。

平日里净干欺负人的事。

正所谓习惯成自然,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只有我打人,每人敢打我的日子。

被朱高煦阴了之后,盛怒之下已经没有办法理智地思考。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大明面前秀秀肌肉,没事不要来打自己的主意!

顺便震慑一下瓦剌和兀良哈。

而且他知道朱棣年岁已高,应该已经无法亲征。

虽然大明国富兵强,但要是只派朝中的将领领兵,他自信可以应付得了!

阿鲁台带着手下人马,志得意满地出发了。

随大军而行的,还有一个特殊人物——号称草原上三千年一遇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