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随口一句关心,但于谦却做贼心虚,还以为皇上知道自己经常喝酒宿醉的事。
“臣多谢皇上关心,以后定会注意!”
朱棣微笑道:“行啦,你们回去吧,朕这就下旨召猛哥帖木儿入朝。
一个月后。
猛哥帖木儿已经抵达南京。
朱棣在朝堂之上接见完他之后,又专门设宴,款待猛哥帖木儿一行。
朱瞻圻自然也参与其中。
他直到女真人擅于骑射,可没想到脚程竟是如此之快。
朱棣坐北朝南,举杯遥敬。
“猛哥帖木儿,你与朕本是姻亲,来了南京不用拘谨,朕敬你一杯。”
说罢,端起酒盅喝了一小口。
蒙哥帖木儿在大明做了十几年的指挥使,已经将汉人的规矩学的门清,自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他先是起身,对着朱棣行完礼节之后,说道:“皇上如此盛情,折煞臣也!”
这才端起酒一饮而尽。
朱棣笑道:“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永乐三年,一转眼十几年了,就连你也多了不少白发!”
永乐三年的时候,朱棣派遣使臣前往关外招抚猛哥帖木儿,猛哥帖木儿受招亲自赴南京入朝谢恩。
朱棣授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卫指挥使,赐印信、金银饰物。
此后,猛哥帖木儿成为明朝驻守边关的官吏。
听朱棣提到往事,猛哥帖木儿也是眼眶一红,说道:“谢皇上惦念,臣在关外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皇上。”
“如今看到皇上龙体康泰,臣也就放心了。”
“臣还想着再次追随皇上,征伐鞑靼!”
朱棣微笑不语。
朱瞻圻此时站起身,朝着猛哥帖木儿说道:“将军驻守边关,这些年着实辛苦了,这杯酒本王敬将军,就当给将军接风了!”
“只是关外距南京数千里,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南京?”
猛哥帖木儿见这位自称本王的竟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年,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些许震惊。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他自然认识,难道是皇上的少子?
朱高煦见状,哈哈大笑。
“怎么样蒙哥帖木儿兄弟?这位就是本王的次子朱瞻圻,去年的时候受封淮王。”
“如今和老子一样,都是亲王!”
朱棣狠狠地瞪了朱高煦一眼:”放肆,猛哥帖木儿与朕乃是平辈,你小子难道想要跟老子平起平坐?”
朱高煦自知失言,嘿嘿一笑,不敢再放肆。
猛哥帖木儿不禁赞叹道:“淮王殿下,小小年纪便受封亲王,末将敬佩万分。”
“我女真人别的不行,但要是论起马术,末将任谁都不服。”
“皇上的诏命到后,末将不敢有丝毫耽搁,带人昼夜驰骋,十余日便赶到了南京。”
说罢,他与朱瞻圻对饮一杯。
酒过三巡。
朱棣笑着对猛哥帖木儿说道:“猛哥帖木儿啊,最近这几年关外可否顺利?”
聊到正事,猛哥帖木儿突然一脸委屈。
“回皇上,不太好!”
朱棣眉毛一挑:“奥?说来听听。”
猛哥帖木儿一脸悲愤地说道:“臣忠心辅国,号召女真各部归顺朝廷。”
“可如此一来却惹恼了朝鲜。”
“前几年,朝鲜吉州道察理使赵涓袭击我部,末将不得不率兵西征。”
“双方死伤惨重,直到朝鲜将赵涓撤职查办,这才止了兵戈。”
“可朝鲜军队始终离末将的族人不愿,末将不得不举族西迁!”
朱棣狠狠地一拍桌子。
“朝鲜这些人,就会欺软怕硬,若再无端寻衅,朝廷必当派遣天兵,对其施以惩戒!”
猛哥帖木儿得到朱棣允诺,大喜道:“末将替女真全族子民,叩谢皇上恩典。”
说罢起身离席,朝朱棣磕了个头。
“末将领族人西迁之后,前几年倒是安稳,而且学习了不少中原的稼穑之术,族人们全都安居乐业。”
朱棣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女真愿意归附大明,朝廷必然将你们作为自己的子民。”
“如此才算是两不相负。”
猛哥帖木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只是末将之前带领族人扈从皇上征讨鞑靼,与阿鲁台结下了仇怨。”
“西迁以后,所居之地靠近鞑靼,于是便经常遭到阿鲁台的骚扰。”
“最近两年,阿鲁台的势力越来越大,末将感觉此人早晚都会再次袭扰大明!”
朱棣心中早就谋划着再次对阿鲁台用兵一事。
不过此时却不便于当着猛哥帖木儿的面挑明。
“阿鲁台此人,早晚必被朕所擒!”
猛哥帖木儿也是愤愤不平地说道:“只恨末将族人太少,末将手上若是有五万精兵,何须皇上出手。”
“末将便扫平草原!”
听到猛哥帖木儿气势十足的一番话,朱棣心头一凛。
女真人的骑射技艺犹在蒙古人之上。
若真的到了女真人凑够了五万铁骑的那一天,必然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朱棣问道:“那你眼下有什么打算?”
猛哥帖木儿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末将想要带领族人暂时东撤,迁回故地阿木河一带居住。”
“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朱棣一时犹豫不决。
朱瞻圻见状,起身说道:“猛哥帖木儿将军,本王听说阿木河一带,远远不如现在所居凤州富庶。”
“将军若是举族迁往阿木河,就不怕族人们反对?”
猛哥帖木儿苦笑一声。
“回王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今我部暴露在鞑靼的兵锋之下,稍不留神,便有族灭身死之祸。”
“迁回阿木河,日子自然辛苦一些,但总好过突然丢了性命。”
“末将以为,族人们不会反对!”
朱瞻圻笑道:“将军勿忧,本王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猛哥帖木儿大喜:“愿闻王爷高论!”
朱瞻圻起身离席,站在大殿中央,对猛哥帖木儿说道:“刚才爷爷也说了,女真大部既然已经归附大明,便不能亏待你的族人们。”
“将军可动员你的族人迁往关内,朝廷安排丰腴之地赐予你的族人。”
“总好过在关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另外,朝廷也会将一些汉人迁往关外,与你部不愿南迁的族人杂居。”
“无论女真人还是汉人,全都一视同仁。”
“并且,朝廷可以集结几万大军,在关外进行屯田,粮饷自给自足,令鞑靼和朝鲜不敢窥视关外之地。”..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