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之后,朱高燧仍然感觉心惊肉跳。
阴阳怪气起来的朱棣比发飙的时候更加恐怖!
他一边走一边一边琢磨,魂不守舍之际,突然听见了朱高煦的声音。
“老三,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想什么呢?跟二哥说说呗?”
朱高煦在回府的路上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放火的人虽然是他派去的,可他并没有给这些人令牌。
尤其是朱瞻圻告诉他三叔一直在偷笑之后,朱高煦便怀疑起了这块令牌的来历。
于是他没有直接回府,一个人在宫门口等着朱高燧出来。
看着朱高煦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朱高燧尴尬地一笑:“二哥呀,还没回府呢?过两日我亲自去二哥府上拜会!”
“哪能啊!你刚刚到京,今晚二哥说什么也得给你接接风!”
说完不由分说搭着朱高燧的肩膀向前走去。
朱高煦的理由非常充分,朱高燧推辞了半天也没有推辞掉,无奈之下只好跟着朱高煦回府。
“老三,你老抖什么?二哥还能给你设鸿门宴不成?”
“啊,没什么,我有点冷……”
“现在正是三伏天,你冷?你看老大,在宫里跪了一会儿,出来了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老三啊,你这是有点虚啊?”
“啊,没……没有,我路上感染了风寒……”
二人各怀鬼胎,一路上都在有一搭无一搭地互相试探着。
到了汉王府之后,朱高煦将朱高燧领到了一处花厅,他们哥俩曾经无数次在这里商量一些见不得人事。
不多时,下人们便张罗了一大桌饭菜。
酒菜上齐之后,朱高煦将花厅大门重重一关,吓得朱高燧一个激灵。
“二哥,大热的天,咱还是开着门通通风吧?”
此时朱高煦也不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一脚将朱高燧踹翻在地。
“老三,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在背后捅刀子!”
“小时候我手把手教你骑马射箭,上了战场老子还替你挡过一箭!你就是这么对你二哥的?”
说完又补上了几脚。
朱高燧心虚,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也不还手。
“二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朱高煦没好气地说道:“误会?我误会你奶奶!你告诉老子,那块令牌是不是你给老头子的!”
“我奶奶也是你奶奶!”朱高燧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二哥,你可不能听了别人挑拨离间,我对天发誓,那块令牌与我无关!”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狂风,直接将门窗都吹了开来。
朱高煦再次将门窗关好,蹲下身来凑到他的脸上。
“誓言可不能随便发,万一哪天应验了,我去哪找我的好弟弟去?”
“与你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心里要清楚,只有一心跟着我混,你才有出路!”
“我若是倒了,就你做过的那些破事,随随便便都能拉上你垫背!”
朱高燧心里苦啊,刚在宫里被老头子吓唬了一顿,现在又被老二吓唬了一顿,本以为自己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天衣无缝,现在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
朱高煦说完之后,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老三起来啊,别一副愁容了,来来来,跟二哥喝酒!”
“二哥明天还要扫大街去,都不像你这一脸苦瓜相!”
朱高燧只好尴尬地赔笑,心不在焉地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
朱高煦亲自将他送到了王府大门,正好遇到了朱瞻圻。
“三叔这就走了?”
“三叔你腿怎么一瘸一拐的?”
“慢点三叔,别摔着……”
朱高燧从汉王府出来之后,一路小跑朝自己府中奔去。
他从小胆子就小,因此这么多年一直是在背后搞小动作,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野心。
今天被朱棣和朱高煦接连吓唬,让他感受到了皇权路上的艰难。
朱瞻圻对朱高煦说道:“你没把三叔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你看爹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朱瞻圻双手一摊,表示无奈,指了指边上的一个打扫吧,说道:“爹,这就是你的家伙事儿,明天一早别误了时辰!”
朱高煦敲打了一番朱高燧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抄起扫把,在院中挥洒起来,一招一式颇有门道。
朱瞻圻大赞:“爹,剑耍的不错!”
说完便走开了。
朱高煦还在那寻思,老子明明是用的刀法,怎么能说是耍剑呢?..
朱高燧今天的霉运还没有到头。
太子虽然为人比较懦弱,但朱瞻基可不是个省油的等。
他在殿中就感觉火烧奉天殿这件事朱高燧一定脱不了关系,尤其是几次注意到捂嘴偷笑的三叔之后,朱瞻基心中确信无疑。
他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朱高炽,想让他再去找皇上理论。
可朱高炽心灰意冷,正在忧心如何才能坚持扫完这一个月的大街,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老三在背后搞事情,因此没有理会朱瞻基的建议。
朱瞻基咽不下这口气,心说三叔你背后玩阴的,那我也会!
就当朱高燧到了离自己赵王府不到五百步的一个小路口,突然冲出几个人,用大麻袋直接将他罩住。
他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遭到了一顿毒打。
等他从麻袋里钻出来,周围早已经没了人影!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离南京,这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