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

可是想到睡梦中的那片黑暗世界,那个白胡子老头,想到他口中所说的一年时间。

江梧桐还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复又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她担忧的问:“关直呢?”

哭的眼睛都肿得老高的秋香,愣愣的看向江梧桐,犹豫着开口:“关直……关直他……他把段大人和二皇子都关起来了,现在……正在审问他们呢!”

闻言,江梧桐的眉,皱的更深了,斟酌片刻后冷声道:“把关直那家伙叫过来。”

秋香应声出去,差了一个小厮去叫人就又回来了。

江梧桐有些担忧:“现在这府里,还不知道有没有皇上的眼线,若是被眼线把消息传出去,咱们这叛乱的名头就坐实了。”

听了江梧桐这番话,秋香一脸不服气:“明明就是他们先给公主您下毒的,怎么就成咱们叛乱了?”

江梧桐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有些头疼:“关直现在这么冲动,怕不是被你影响的……咱们现在把那两人抓起来,那就是谋害皇嗣重臣,你要说他俩给我下了毒,但是这事儿还不一定呢!咱们现在这是动用私刑。”

秋香听着江梧桐说的话,挠了挠脑袋,陷入了沉思。

“唉!先前准备的演戏给他们看的东西,都白费了……”江梧桐揉了揉太阳穴。

她现在倒是没再那样头疼欲裂,只是面对着这一摊子事儿,她有些发愁。

正想着,她又忽然想到了睡梦中的那个老头,笑呵呵的跟她说只剩下一年,究竟是什么只剩下一年?

是她的寿命?还是她能留在无双国的时间?

可是不管是哪一样只剩下一年,她都觉得,自己必须要用最后的这一年时间,做完她想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儿。

把现在还在她身边的人,都好好保护起来,让他们有安身之所,立命之法。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的离开。

想着,江梧桐忍不住又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正好这时,关直从门外走进来,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龙泉宝剑,眼眶猩红,步伐坚定的走向江梧桐:“属下,见过公主!”

“关直!”江梧桐表情严肃,声音忽然变得坚定而有力。

“属下在!”关直一愣,铿锵有力的回答。

他觉得今天一定会被公主惩罚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早就听说过二皇子表面亲近公主,实际上却对公主嫌恶非常,甚至屡次出手谋害公主。

而段坤景从前更是恨毒了公主,三天两头找公主的事儿,每日上朝必要弹劾公主,在作为公主的老师时,也没少针对欺负公主。

从前,他不了解公主,只以为公主是养尊处优的娇娇公主,嚣张跋扈又讨人厌,尽管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谋害公主,给公主使绊子,他也毫无波澜。

可现在,他跟在公主身边许久,他知道公主爱民如子,不惧艰辛,愿与万民同苦,对身边的人都温柔包容,像是走在人间的仙女,只想给人们洒下一点甘露。

而就是这样的公主,却那样痛苦地挣扎着,那样无力的倒下了。

对此,他感到无力,也感到痛苦。

所以他必须找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而在他心里,公主被下毒,也只有那两个人会做这种事情。

跪在江梧桐面前,关直的内心翻江倒海,各种情绪汹涌着,就快要涌上脑海。

这时,他听见公主凉凉的嗓音:“我问你,城中封锁了吗?”

关直愣住了,他诧异的抬起头,眼底还是一片猩红:“公主……”

江梧桐的表情还是那般严肃,神情认真:“你把那两人抓起来这件事,现在不能让外界任何人知道,明不明白?”

关直微微张着嘴,他没想到公主会说这样的话,他早都做好了被批评,被惩罚的准备,可是他等来的,却是这样温和的,体贴的为他善后。

见他不说话,江梧桐皱了皱眉:“封锁全城,把公主府也封锁起来,排查全府可能是皇上眼线的人,不要走漏风声。”

关直眼底涌上激动:“是!属下马上去办!”

“等等!把那两人分开关在各自的房间里,之后还需要他们配合演一场戏。最后,挖矿山的那批人,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加入三公主的军队。”江梧桐拦住蠢蠢欲动的关直,勾唇笑了笑。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做的大一些,一步直达,免得被人反过来掣肘。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秋香和关直都忍不住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