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妈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要逼死儿子吗?”陈满囤急的不行,明明大冬天里额头上却急出了一层汗。
“你养的好闺女!那山必须得让宝柱管,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吊死在你家门口。”陈老太说着又开始朝门口使劲。
“妈,我这就跟她说。”陈满囤手上不敢松劲儿,慌忙回头祈求的看着陈丽姝,商量道:“丽姝,快答应你奶,说这山就交给你大哥管了。”
自己压上全部身家才承包的山,陈丽姝怎么可能随便交给别人管理,哪怕只是敷衍的撒谎也不行。
况且陈老太这种动不动就拿死威胁人的手段,只要得逞一次往后肯定就会变本加厉,陈丽姝不准备妥协。
“让我把山交给陈宝柱管理,绝对没有可能,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你这孩子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奶去死啊!”陈满囤瞪着眼睛看她,如果不是手里正极力拖着陈老太,陈丽姝觉得他也许会冲过来扇她一巴掌也说不定。..
“爸,难道你这辈子妥协的还不够吗?她每次只要闹一闹肯定就会达成心愿,所以你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你有想过换一种方法解决问题吗?”
额头上的汗不小心低落在眼睛里,杀的陈满囤用力闭了下眼睛,面容痛苦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说些没用的,你爸我说话不管用是不是?你也要逼着我跟你奶一起去?”
“她爹!”吴春梅听见他这话唬了一跳,眼圈一红转头看向陈丽姝:“丽姝,你就答应你奶吧,你看看把你爸都逼到什么地步了,算妈求你了还不行吗?”
说着,吴春梅伤心的呜呜哭了起来。
“你这不孝的王八羔子你拦着我干什么,当爹的说句话闺女都不听,你个窝囊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别拦着我!”陈老太叫嚣的声音不自觉又高了几分,心里却有些得意,只要拿捏了陈满囤,就不信这死妮子还不乖乖就范。
陈丽姝虽然对陈满囤和吴春梅两人挺失望的,但他们的反应多少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丽姝,你要干啥去?”吴春梅见她抬脚就往陈老太方向去,怕她犯浑要跟陈老太动手,顿时吓的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甚至连哭都忘了。
陈老太怎么说身份摆在那呢,陈丽姝怎么可能跟她动手。
只见她走到门口的位置,胳膊用力一推,随着房门敞开,立时一股冷风钻进来,屋里的几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
“王婶!”陈丽姝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口,直奔东院王家的院墙边走过去,然后高声喊了一嗓子。
眼见陈丽姝绕过自己直接去了外头,陈老太眨了两下眨眼睛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麻绳,有些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可话都已经说了,为了大孙子的前程,今天必须得要个准话出来,趁陈满囤不防备,陈老太推了他一把之后,紧跟着陈丽姝也出了房门,绳子一扔直接挂在了房檐上。
“妈,你这是干什么,非要逼死我啊!”陈满囤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老太已经将绳子系好。
“你个王八羔子你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直接撞墙上死给你看。”陈老太说着朝地上呸一口。
他们不嫌丢人,她就豁出这张老脸了,务必给宝柱讨个好差事。
陈满囤和吴春梅听见她的话果真不敢再上前,万一真把人惹急了撞墙,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院子里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周围的邻居,眼见陈老太要上吊,大家纷纷过来规劝。
“婶子你这是有啥想不开的啊非要闹的要死要活的,有啥事儿你说出来大家伙看看能不能帮着解决了。”王婶听见陈丽姝叫是第一个赶过来的。
“是啊,没有过不去的坎,眼见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你这怎么还要上吊了。”
“我……”听着大家的劝说陈老太刚要开口,突然被陈丽姝打断。
“王婶,刘奶奶,你们不用劝了,我奶就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一心想要求死的,做晚辈的该尽的孝心已经尽了,再没有忤逆她临终前这最后一个决定的道理。”
陈丽姝说着十分诚恳的看着大家:“我叫你们过来是想帮忙合计准备后事的,我们家这头就剩下这一个老人了,她非要选今天,眼看装老衣服准备肯定来不及了,不过人死了之后我肯定给她风光大葬,该准备的棺材,纸扎的牛啊,金克子之类的这些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喇叭唢呐……”
陈老太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用力一扯直接将房檐上的绳子卷吧卷吧摔在陈丽姝身上:“你个丧尽天良的小瘪犊子,我还活着呢你就要给我报丧事儿,你是不是嫌我活的太长远了,要咒我死!”
陈丽姝一脸无辜:“奶不是你说的我要是不把承包山地的管理权交给陈宝柱,你今天就非要吊死在我家门口吗?”
陈老太一噎:“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得,这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陈老太又是为了陈满仓一家子来闹腾陈满囤家了。
人家陈丽姝花钱承包的山地凭啥要便宜一分钱没出的陈宝柱,这老太太可真是够霸道的。
“奶,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实在,你说要死,我们做小辈的不能拦着,否则那是忤逆,但该尽的孝道排场一样都不会少。”
“你还知道不能忤逆,那你怎么不把管理权交给你大哥?”
“尽孝不是愚孝,关于陈宝柱的事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我,我……”陈老太气的抓狂,对上这么个滚刀肉,她简直无从下手,只能气的捶胸顿足干瞪眼。
“老嫂子,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再说人家丽姝是个好孩子,山地的事情你又何必强求呢。”刘老太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劝说道。
陈老太没好气的呛道:“感情宝柱不是你孙子,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得,怪我多嘴了。”刘老太挥挥手,转头走了。
其他人见陈老太这作派,谁还敢多言,有的觉得无趣,转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