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正式被册封为皇太女的日子定在四月廿八,距今还有些时日。
苏静言见着年年过了好几天根本就没有长出来的小光脑袋叹气,只希望等到年年册封的大喜日子里,年年能够长出些头发来。
萧翊对苏静言道:“年年就算没有头发不也是挺有趣的吗?”
年年在苏静言的怀中,道:“娘亲,鱼鱼,鱼鱼玩球球。”
苏静言惊讶于年年已能连续说五个字了,“你要玩捉鱼鱼呢?还是玩球球呢?”
“鱼鱼玩球球。”年年道。
苏静言不太明白年年的意思道:“可是要抓鱼鱼和玩球球一起?”
年年道:“和鱼鱼玩球球。”
萧翊对着苏静言道:“年年口中的鱼鱼应该就是顾南的侄儿,顾瑀,不如把他叫进宫里来陪年年玩球球?”
苏静言道:“人家身子骨不好,上回他进宫玩了半日,听程离说回去就病下了,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从娘胎里就带有心疾,可真是天妒英才。”
苏静言见年年着实失落,便道:“娘亲带你去程离姨姨家中找鱼鱼玩,好不好?”
年年听明白了之后眼睛一亮。
萧翊道:“朕随你前去吧?”
苏静言道:“你还有公事在身,我带着年年前去就好了,你经常出宫,到时我爹爹和兄长怪罪的不是你而是我。”
萧翊一笑,“那你带着年年早些回来。”
……
顾家在洛阳的宅邸众多,顾南回来之后就住在了上林街的顾家大宅之中。
顾家大宅乃是数百年的老宅,一入内便是两棵苍松,庭院郁郁葱葱。
比起洛阳世家贵族喜爱的五彩缤纷不同,这顾家自成一派清净。
程离听闻苏静言来了,连出门相迎,“阿言,年年,你们怎么来了?”
程离笑着拍手要去抱年年,年年乖巧地搂住了程离的脖颈,道:“姨姨!”
一旁的顾琦瑶走到了苏静言跟前,乖巧懂事地行着标标准准的宫礼,“参见皇后娘娘。”
苏静言也抱起来顾琦瑶,这顾琦瑶更像顾南多些,程离小时候可也没有顾琦瑶这般端庄识礼。
“琦瑶不必多礼。”
年年见着苏静言抱顾琦瑶便耷拉着脑袋,眼中含泪委屈地哭着:“娘亲亲。”
苏静言连连将顾琦瑶放下,抱过年年,“你这爱吃醋的性子可真是随了你爹爹。”
程离一笑道:“孩子都这样,琦瑶也是回来洛阳后才懂事的,在岭南她可不许我抱其他孩子,以至于我这些年都不敢再生第二个,不过琦瑶如今懂事了,我也可安心给她生个弟弟或妹妹了。”
苏静言道:“我也想给年年生个弟弟妹妹,只是她这般爱吃醋,想来还是再等两年。”
毕竟阻挠她再生一个的,也不是年年,而是萧翊。
“鱼鱼。”年年在苏静言怀中道。
苏静言道:“阿离,年年要找顾瑀玩,他这会儿身子骨怎么样?”
程离道:“已是好了不少了,顾瑀再是聪明到底也还是一个五岁孩子,病刚好些了,就不愿吃药了,今日一上午我光哄着他吃药了。”
苏静言与年年去了顾瑀的院落里,顾瑀的脸色十分苍白,一旁的丫鬟端着一只药碗。
顾瑀见苏静言过来,也是乖乖地行礼道:“娘娘。”
顾瑀见到程离时,眼中还带着泪珠道:“婶婶,我心疾已好了,不想在吃这苦苦的药了。”
程离见着顾瑀的小泪珠,也是心疼,“可是御医说了,你还是得吃着药才行。”
年年从苏静言怀中下来走到顾瑀身边,拉着顾瑀衣裳上的锦鲤道:“鱼鱼,年年喂。”
顾瑀见着小小的年年,他用手背擦拭了泪水。
年年垫脚要去拿着丫鬟手中的药碗,丫鬟生怕烫到皇太女殿下,哪里敢给她。
苏静言吩咐丫鬟道:“把药碗放在一旁,把勺子给年年吧。”
年年早在回京的大船上就喂过萧翊喝药,是以她这一次便是轻车熟路将装有药的调羹递到了顾瑀跟前。
小顾瑀看着比自己小的年年,只得吃下了年年递过来的药。
素来发苦的药,这一次小顾瑀从来没有喊过苦。
苏静言道:“顾瑀,年年想和你一起玩,你陪着她玩一会儿吧。”
“是,娘娘。”
程离也让着顾琦瑶跟着他们一道玩,她则是和苏静言到了一处亭子里谈天。
程离道:“看年年如此黏着顾瑀,若是顾瑀没有心疾,未尝不能把他当做年年的夫君培养。”
苏静言道:“阿离呐,年年才两岁都不到,用得着这么早就筹谋起夫君来吗?”
“当然。”程离道,“这世间好男儿稀少,还不得从小就挑起来,你也并非是没有体会过婚事艰难。”
苏静言倒是看得极开:“比起这些,我更相信缘分,三年前你要是和我说我会嫁给小皇帝,我只会将此话当做笑话来看。”
程离笑笑道:“你说的也是,年年日后是皇太女,是可以不着急,且等她长大了看她自个儿心意都行。”
苏静言道:“不过只看她的心意也是不行的,她若是眼光不好执意要嫁个纨绔或者别有用心的男子,那也不可以。”
程离道:“也是,就像长公主家中的祁越为了一个奴婢要死要活,也亏得长公主就他一个儿子,竟还妥协了。
若是再多一个,都能将祁越给赶出家门了。”
苏静言笑了笑:“祁越何尝也不想再多一个兄弟,他要是再多一个兄弟也不会不能娶心爱之人了。
这就是我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的原因,我不想年年日后的人生被皇位给禁锢住。”
年年若是能够做好皇帝最好,可是她若是不想受皇位困扰呢?
皇帝虽是一呼百应的,却也有很多需要牺牲,年年太小就定下了皇太女之位,可她万一日后不想权势只想做个自由的公主呢?
程离道:“你身为皇后,皇家子嗣自是越多越好,怎么瞧你的模样像是有人拦着你不让你生一般?年年这会儿吃醋,懂事些就好了。”
苏静言叹气道:“我试探过陛下好几回,他可不想再生一个了。”
程离道:“陛下为何这么想?皇室血脉不是越多越好吗?”
苏静言道:“文妃当年死于难产,年年非足月个头就不小,先前御医都说年年若是足月我可要吃苦头了。”
程离道:“原是如此,可见陛下是真得把你放在心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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