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在病房外面等着。
本想一会儿送他们三口回家。
没成想来了个碍眼。
林学远手捧着一束花,神色温润,见到季文渊象征性地点了下,接着敲了敲门,唤了声,“璐璐。”
季文渊脸一黑,抱胸靠着墙,宛如一个校霸盯着学霸。
只几秒钟,方璐笑脸盈盈地拉开门。
病好了,糟心事也都过去,她整个人轻松下来,肤色白里透粉地发着光。
声音像脸蛋一样柔和干净,“学长,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
林学远边笑边走进病房。
方璐还不忘回手关上门,反锁。
向峰站在季文渊身边,打量着身边低气压的男人。
这手不能提的大少爷,还喊着他来给搬行李。
结果人家用不上啊……
向峰嘿嘿两声,给自家少爷找了个台阶下。
“少爷,要不咱们去接老爷子和夫人?”
季文渊侧头瞥他一眼,“我的油不花钱吗。”
向峰闻言撇了撇嘴,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怎么那么多话。
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
他闭嘴禁言,陪少爷耐心地在门口等着。
这时,季文渊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宋南霜软媚的声音,“文渊,你在哪里?”
她最近情绪平复了不少,不再哭闹不止,也能正常沟通了。
季文渊回道:“九安。”
宋南霜顿了几秒,声音中带着丝委屈,“文渊,你收购那15%的股份,是为了掌管九安吗?”
“送方璐的,免得九安有人敢欺负她家。”
他这话说的别有深意,简直是在特指宋家。
宋南霜听着季文渊的话,露出狰狞的神色,手攥得死死的,指甲陷入肉里。
她想要了那么久都没得到的东西,方璐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最大的股东!
她抢了她季夫人的身份,抢了她的可以给脸上贴金的老公,现在又来抢她争了那么久的九安!
明明是个替身,凭什么捞到那么多好处!
宋南霜恨得咬牙切齿。
差点控制不住咆哮出声。
她深深吸着气,许久才平静下来语气。
她带着几分哀求道:“文渊,你知道我争了九安那么久,你这样,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季文渊漫不经心道:“她不会管。没人跟你争院长的位置。”
宋南霜掐着手机,恨不得砸出去。
难道她做院长,以后还要看方璐脸色!
她声音含着埋怨,“文渊,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奋斗了十几年的目标,她轻而易举就得到,就因为她嫁给了你,而明明那位置应该是我的!”
“南霜,没必要提起以前,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她最后成了我老婆。”
“你这意思是我命不好吗!对啊,我就是命不好!出身不好!未婚先孕!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甚至连孩子都找不到了!”
宋南霜说着又呜咽着哭起来。
季文渊轻叹一声,“别哭了。股份她没要,以后我是大股东,下次股东大会把你爸弹劾下去,让你当院长。”
宋南霜哭声稍稍小了些,半晌才“嗯”了一声。
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宋南霜按下挂断键,就把手机狠狠地砸向穿衣镜。
“哐”一声,镜子砸了个大洞。
那个女人不要的,才轮到她。
她还只是个打工的!
季文渊太瞧不起她了。
她怎么会甘愿给人打工。
呵。
……
季文渊挂断电话,没多久,病房门拉开,几口人走了出来。
方广平毕竟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有些虚弱,陆雅琴扶着他走得缓慢。
林学远推着皮箱,方璐拎着一个行李袋。
向峰十分看事地上去帮方璐拎,“少夫人,我来拿!”
方璐抢回自己的袋子,斜瞟着向峰,“你怎么咒我啊?”
“啊?”
“你家少夫人,不是贱人就是死人,向峰,你说话不要惹人生气!”
“……”
向峰偷偷瞄了眼身后的制冷机,背脊一凉。
为了不做炮灰,他屁颠屁颠地跑去扶着方广平。
方家人虽然恨季文渊,不过向峰以前经常来家里送个东西,帮帮忙,人也嘴甜,倒是没人把季文渊的锅甩在他身上。
季文渊一个人被大部队抛在身后。
他如往常一样冷着脸,看不出情绪,随意捞起手机打了通电话,接着直接回到自己车里。
他开着车,慢吞吞地在停车场绕,身边的行人都比他开得快。
方璐她们许久才进到停车场。
正准备往林学远车上搬东西时,才发现轮胎被人戳破两个。
在驾驶室的门上,塞着一个很厚的信封,信封上写着:对不起哥们,扎错车了,留了六千块钱,实在抱歉!别找我,江湖不再见!
林学远看着这无厘头的话,皱起眉。
方璐走过来看完,恨恨地说道:“不用找了,指定是季文渊干的。”
这时就见一辆商务车停在林学远车前,季文渊车窗开着,慢悠悠道:“什么事,给我甩锅?”
方璐愤恨地瞪着他,“你是不是闲的!”
季文渊微微一耸肩,“是啊。”
他不要脸的态度,让方璐又无奈又恼火。
方爸爸毕竟刚出院,身体虚弱,方璐只得和学长打了声招呼,要带着爸爸去打车。
季文渊一听,下了车拦住方璐,“岳父没康复,能折腾吗,还打车?”
他抿着唇上下扫她一眼,“你怎么那么不孝顺。”
“我——”
方璐被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怼得无言以对。
顿了几秒,她痛快地说了句,“行吧。”
然后就搬着行李,拉着爸妈和林学远坐上了这辆车。
做好以后,她从季文渊手里抽过钥匙。..
“坐不开了,向峰开车,你等人接你吧。”
说完,方璐推着向峰坐上驾驶室。
她坐到副驾驶,“砰”一关门,“向峰,开车。”
向峰咧着嘴干巴巴地笑着。
这他哪敢开啊……
方璐无奈,摇下副驾的车窗,朝季文渊喊了句,“让向峰送我们回去。”
季文渊冷着脸,白了向峰一眼,接着他便抱着胸走了。
向峰平白挨了个白眼,无语地叹口气。
他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