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神色不悦地瞄着灿灿。
“她是姐姐,我为什么是叔叔?”
“姐姐好看。”
季文渊皱眉,“我不好看?”
“我喜欢女孩子。”
季文渊胸口被一口闷气噎住。
过了一会儿,他把那个臭小子从方璐怀里提溜下来。
“自己走。”
灿灿挺着小肚腩,拉着方璐的手,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嘴里嘀嘀咕咕。
“说不过,欺负小朋友。”
闻言,方璐回头偷偷打量了眼吃瘪的季文渊。
赶紧抿上嘴憋住笑声。
有了灿灿的加入,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走了没多远,灿灿突然说道:“姐姐,往这边走,你往那边去越走越远。”
方璐疑惑地看他,“你认识路?”
“嗯!”
“乌漆嘛黑的,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聪明。”
灿灿挺着胸脯骄傲地道。
季文渊僵硬地抖了抖嘴角。
方璐开心地揉了揉灿灿的脸蛋,“那我们聪明的灿灿小朋友带路吧!”
……
在灿灿的指引下,三个人没用多久就到达山下。
而此时森林公园门口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照得人睁不开眼。
等适应了强光,方璐才看出来是站了百十号人,每个人头上都打着照明灯。
忽然一声大喇叭播报,“照明灯全部关闭,有问题的及时报告,没问题的小队,现在准备进山!”
方璐惊讶道:“这么大阵仗,要干嘛啊!”
“找我的。”灿灿小大人似的拍拍胸脯。
他掐掐方璐的手,“姐姐你跟我来。”
说着,灿灿小腿跑起来,方璐慢跑着跟上他。
“妈咪!舅舅!我在这儿!”
他的小奶音毫无威力,小小的个子,被前面的大人,挡得严严实实。
方璐蹲下身,“你要喊谁,我帮你喊!”
“不用。我有办法。”
灿灿拉开他的小背包。
方璐看了眼里面,都是各式的小零食,灿灿把它们都倒出来。
又在包底拉开一层隐藏式拉链。
方璐好奇地打量,只见灿灿一件一件往外拿,好像小叮当的百宝箱。
剪刀、胶带、卷尺、打火机、手电、还有一些方璐不认识的东西。
灿灿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方形的小物件,他拨开一个按键。
只听整个广场上响起了,“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霎时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小音响放着豪迈的歌。
紧接着从人群里面冲出来七八个人,寻声看去。
一见到那个小不点,呜呜嗷嗷地跑了过来。
一声声的“灿灿”响个不停。
灿灿伸出小手一抓,“收!”
几个男人全部闭嘴。
一个年轻女人紧紧搂住他,“灿灿,你有没有受伤!”
“妈咪,我没事!”
灿灿在她脸上用力“啵”了一口。
女人依然一脸后怕,抱着他不肯松手。
灿灿小胖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妈咪,不怕,不怕!”
许久,女人才平静下来。
灿灿给妈妈和舅舅介绍道:“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方璐有些无所适从。
人家这么大规模地来找孩子,她不帮忙也会很快找到……
年轻女人看着方璐怔住,完全忘了道谢的事。
灿灿的舅舅们感激地把方璐围住,纷纷道谢。
方璐数了一下,一共7个舅舅,她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各说各话,提取着他们话里的信息。
她知道了,他们家在楚城的临市大漠市,家里是做石油生意。
这次事件,是公司的一个高管借款炒股赔光了,欠下巨额债务,所以联合他女朋友假装送奶工,绑架了司家的宝贝小少爷司文灿。
那个高管已经被抓,大概二十多分钟,送奶工也被从山上押下来,她头发上还绑着那根树杈。
司家人盛情邀约方璐去他们家做客,方璐客气地推拒了,也回绝了他们的礼物。
只同意了司文灿跟她要电话的请求。
许久终于应付完司家的舅舅们,看着他们一整支车队开离。
方璐有些疑惑,灿灿的妈妈好像在躲她。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应该是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
方璐放松地吐了口气,回头开始寻找季文渊,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喊着他的名字找人。
后来才在游客服务中心透明玻璃窗外看到他。
只见一个漂亮的亚裔女孩儿,拿着瓶什么东西往季文渊脖颈后面擦,还向下扯了扯他的衣领。
方璐翻了个白眼。
季少爷,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她板着脸推门进去。
听到声音的季文渊回过头来。
方璐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被咬得遍体都是包,连脸上都红了两个疙瘩。
他把长袖给了她穿,所以手臂上是重灾区,红的面积比正常皮肤都大,有的地方已经抓破,呈现暗红的血道子。
刚才季文渊看方璐和那些人客套个没完,他实在忍不了身上这些痒痒的包。
于是来服务中心和值班员买了瓶止痒药,那女孩儿看他给后背上药不方便,才过来帮他擦。
方璐走过去和那个女孩儿道了声谢,接过她手里的蚊虫止痒滚珠。
她内疚地给季文渊擦药。
“我们快点回去吧,拿肥皂水洗一下,止痒。”
季文渊一脸烦躁,不理她。
方璐擦药到他脸上时,吐槽道:“蚊子怎么这么喜欢你。”
季文渊乌黑的眸子盯向她,“蚊子喜欢还是你喜欢?”
方璐手上一顿,接着玩笑道:“谁不喜欢季少爷。”
季文渊不甚满意地别开眼。
不再说话。
……
回到民宿已经晚上12点。
季文渊浑身难受。
方璐去浴室帮他给全身打上肥皂泡。
这人也太招蚊虫了,连长裤遮着的腿上都被咬了一大片红包。
他们回来的路上,司机推荐了一种药膏,方璐顺路在药店买了回来。
她仔细给季文渊一身的疙瘩擦上药。
季文渊叫人送了餐点过来,两个人都饿坏了,美美地吃了夜宵。
深夜,两个人躺在民宿的大床上。
幽静的房间里,传来外面海浪拍打的声音,静谧而安详。
两人面对面躺着。
方璐问道:“身上还痒吗?”
季文渊闷声吐出两个字,“心痒。”
方璐假装没听见,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绑架那几天灿灿怎么过的?”
“不要在我床上提起别的男人。”
“他4岁。”
“4天也不行。”
方璐呲牙,“是是是,只有季少爷一个男人。”
季文渊满意地把她勾进怀里。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只许有我一个人。”..
月光映在大床上。
相拥而眠的两个人默默温暖了整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