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温城,盛阙行的朋友就不是很多。
家世是一部分原因,再就是他本人话很少。
章匀凝能跟他一块儿到路千宁手底下补课,可真是老天爷给她的时机。
她算得上,那个时期唯一一个跟盛阙行关系很近的女生了吧?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笑了笑,也不管盛阙行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开口。
“路老师现在很少工作,偶尔我妈会在一些富太太的宴会上看到她,不过……我妈跟她也算不上特别熟,也就是打个招呼,我就基本上见不到她了,听说她女儿特别可爱……”
盛阙行算算时间,小跑跑现在应该都八九岁,上小学了。
出生后只见过一面的星宝,现在也上幼儿园了吧。
不知道他们都分别长得像谁。
“我跟你说再多,也不如你回去见见路老师知道的多。”章匀凝见他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动了心思,“等我手术完,咱们一起回江城?”
霎时间,盛阙行的唇角的弧度落下来。
他清清冷冷的眸中倒映着章匀凝寄予希望的样子。
“我不会再回江城。”
章匀凝脸色一变,“为什么?”
她留在南洲,也只是暂时的,章环宁迟早会过来抓她。
“不为什么。”盛阙行避而不答,扫了眼她的点滴包还有很多,在兜里掏了烟往外走,“我去透透气。”
他这一透气,就透到苏苏都回来了。
看到病房里没人,苏苏忍不住皱眉,“他走了?你还打着点滴他也不管了?”
章匀凝闷声闷气,“他说出去吸烟。”
“吸烟吸到连人都没了。”苏苏把包丢在沙发上,“幸好我就没打算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里,让他照顾,不然你挂了都没人知道。”
见点滴快打完了,苏苏出去喊了护士过来。
换了一个点滴包,护士走了,病房里静悄悄的,苏苏这才发现,章匀凝不太对。
“我估计,你爸那边拖不了太久的。”苏苏小心翼翼的削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递给章匀凝吃,“你如果能在你爸抓你来之前,搞定盛阙行,就事半功倍了。”
章匀凝抬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苏苏往她嘴里塞了块苹果,“你一个人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能抵抗的了你爸吗?再者说了,你都没把盛阙行搞定,你就那边也瞒着这边又磨磨唧唧不肯说,到时候跟你爸闹翻了,盛阙行也没追到,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章匀凝心里一下子就乱了。
苏苏看她那呆样,就急死了,“等你爸来抓你的那天,你连白都没告,跟盛阙行连感情都没有呢,那你在南洲的时间都是白白浪费掉的,你得主动出击啊,你得明白你来南洲追小竹马的机会多么的珍贵啊!”
章匀凝心头小鹿乱撞,慌的一逼。
主动出击?告白?珍贵的机会?
哪个词汇都压在她肩上,让她又觉得沉甸甸又忍不住悸动。
“那,我,他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告白能成功吗?”
苏苏毫不犹豫的说,“成功不了,他都想一纸机票送你回家呢,上哪儿成功去?”
顿时,章匀凝泄气了。
“不过你得追他啊,你们以前的回忆都是追他的捷径,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肯豁得出去,怕什么?”
她暗示着什么,章匀凝脸颊发烫,让她怂恿的又激动又乱。
没一会儿,盛阙行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些甜品,是章匀凝喜欢吃的口味。
“医生说感染的伤口处理复杂,一旦手术后重口味的东西都不能吃,过甜的也不行。”
他将甜品袋子放在章匀凝身侧的小桌子上,想了想回头跟苏苏说,“也有你的份,你帮她弄。”
苏苏吞了吞口水,离自己最爱的甜品后退了两步,“我不行,我对这玩意儿过敏。”
盛阙行:“?哪一样过敏?”
“都过敏,我从小就得了一种病,只要吃甜品就过敏,闻到这味道都不行!你还是自己来吧,她的手不方便,你记得用小勺子喂她。”
说着,苏苏捂着鼻子,逃似的拉着一把椅子坐到门口去了。
曾经看着苏苏一口气干掉三块甜品蛋糕的章匀凝立刻意识到,苏苏这是给她制造机会呢。
冷不丁接受到苏苏甩过来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接话,“是,她这病挺奇怪的,闻都闻不得,要不你还是出去吧。”
苏苏:“???”
刚在门口坐下来的苏苏揉了揉脖子,冲章匀凝比画了个大拇指。
孺子可教也,一脚把她这个红娘踢出门外了。
“那我走,你好好喂。”
盛阙行禁不住蹙了蹙眉,目送苏苏笑容诡异的出了病房后,他转过身拿出一盒甜品,语气生硬,“吃哪个?”..
章匀凝看了看,“这个吧,我喜欢吃草莓味的。”
“好。”他掀开盒子,拿着小叉子费力的把甜品一分为四。
直接杵了一块儿到章匀凝嘴边。
有鸡蛋大小,还带着奶油,形状很丑,看的章匀凝嘴角抽搐,“这太大了。”
“再切奶油就都挤出来了。”盛阙行看了看说,“你张嘴。”
章匀凝张开嘴,不待反应过来就被盛阙行捏着下颚,控制着嘴巴张开的大小,把甜品一点点塞进她嘴里去了。
根本不顾她死活,也不顾美观。
只顾着能让他一口把甜品吃进嘴里。
章匀凝真难想象出,自己冲着一个人把嘴张的扁桃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有多丑。
但她似乎想多了,盛阙行根本没欣赏她的美与丑。
接着又来了一大块,递过来,“我觉得两块一起塞,也塞得下。”
“……”章匀凝忽然觉得,吞下去的甜品没有完全下去。
就卡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她笑的比哭还难堪,“要不,你尝尝?”
盛阙行低头看了看说,“这勺子是你的。”
“你可以换一个。”章匀凝指了指里面,“还有好几个小勺子呢。”
“可是,这个你用过的勺子已经把整个甜品都触碰过了。”盛阙行面色如常,黑白分明的眼眸极为认真。
他是想说,男女有别。
但章匀凝听来,就是嫌弃。
她抿着嘴唇,朝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那我自己吃。”
“我帮你。”盛阙行又伸出手来,准备掐她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