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哄了汪老夫人好一番,见汪老夫人脸上透着几分疲倦,便让汪老夫人回屋去睡觉。
周北竞也挂了电话走过来,几个人一块儿朝院内走,身后忽然传来车鸣声,以及渐行渐近的灯光,照耀在几个人身上。
车在汪宅门口的停车场停下,车门被打开的瞬间,蒋驰书已经匆匆下来。
车灯熄灭,蒋驰书被头顶的路灯笼罩,担忧和喜悦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囡囡,你回来了!”他阔步走过来,站在路千宁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激动,但被刻意压制着。
路千宁微微颔首,“蒋叔叔,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过来一趟。”
蒋驰书连连摇头,“那天你在汪家祖坟周围丢失的,我今天一天都在这周围找你,一听说你回来我就直接过来了,不远。”
一整天的时间,他连家都没有回。
听了他的话,路千宁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颇为狼狈。
“到底怎么回事儿?谁绑走了你?那人抓起来了吗?”蒋驰书又迫切的问。
不待路千宁回答,周北竞率先开口,“以前的恩怨,人跑了,还在追捕中。”
蒋驰书蹙眉,“怎么会跑了呢?不是已经封锁整个北原了吗!?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有什么同伙之类的接应吗?”
“不清楚。”周北竞言简意赅,“人回来了最重要。”
“你不弄清楚那个人到底什么目的,怎么能确保囡囡的安危呢?万一还有下次呢?”蒋驰书不解的看了眼汪老夫人。
汪老夫人也忍不住说,“凶手没抓到吗?”
她只顾着路千宁回来,忘了问。
路千宁听出汪老夫人话语不悦,解释道,“是我跟那个人做了交易,他放我回来,周北竞放他走。”
“你这么讲信用干什么?那对你来说是一个危害,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走了呢?”汪老夫人心疼又谴责着。
“老夫人,您也别怪囡囡,她当时处于险境,跟对方做这个交易可以理解。”蒋驰书温声细语,安慰路千宁,“你做的很对,任何情况下,都要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主,对方提出任何要求你都要答应!”
闻言,汪老夫人看向周北竞。
所以,怪周北竞?毕竟实际意义上来说,是他放走了凶手。
周北竞面色如常,“蒋先生说的对,人身安全最重要。”
他只是不疼不痒的附和了句,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囡囡这两天受苦了,你们先歇着,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说。”蒋驰书缓解气氛,温润的目光看着路千宁,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完他跟汪老夫人颔首示意,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路千宁等人这才各自回房。
跑跑熬不住夜,早早的就睡着了,路千宁洗完澡上了床,直接翻身钻到了周北竞怀里。
她双手环着他精壮的腰肢,抬头看着他双目微闭,眉宇间的倦意很浓。
但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他强而有力的小臂搭在她腰间,良久沉一口气,却没说什么。
安静的室内,彼此的呼吸声交织着。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周北竞接起电话。
“周总,再有半个小时就满了任景业离开两小时整了,我研究了一下路线,他是朝着东南方向去的,或许是去了江城!”
周北竞嗓音染着倦意,“再给他两个小时,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额——”张文博懊恼的说,“任景业说他虽然不会伤路总,但也不会帮路总,他这个身份卡在好坏之间,很难在路总嘴里落好,所以不肯说。”
男人微眯的眸睁开一条缝,说不尽的冷然。
电话被挂断,他怀里的路千宁也把张文博的话听的清楚。
她轻哼了一声说,“下回再看到他,绝对不能留情。”
“说说你对那个人了解多少?”周北竞放下手机,拥着她的身体闭目养神。
路千宁仔细回忆了下,“他说话带着北原的口音,是个男的。”
“……”这跟什么都不知道没太大区别。
北原这边的人口音都很重,普话极好的人少之又少。
男人可多了去了。
“先睡。”周北竞实在乏了,抱着她空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路千宁知道他累坏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钻了钻,也睡过去。
这两天,她也没怎么睡,该说不说任景业那个混蛋气氛搞的一绝。
她心惊胆战哪里睡得着?
——
夜色漫漫,一片漆黑笼罩着偌大的北原。
蒋驰书疲倦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抹身影。
灯虽未开,可跟蒋夫人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他沉声质问,抬手把灯开了。
“等你啊。”蒋夫人看过来,突如其来的亮度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听说,那个小贱人的女儿找到了,你辛辛苦苦跑了这一天,她感激你了吗?”
蒋驰书脸色一黑,“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也要斤斤计较?”
蒋夫人站起来,把抱枕丢在沙发上,“是我斤斤计较吗?是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是你躲着我,是你要跟我离婚!”
那天一句离婚之后,蒋驰书就再也没回家,蒋夫人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的,新闻还闹起来了。
顾及颜面,她只能佯装无事的办出院回来了。
“一定是路千宁散播了我们要离婚的消息,不然媒体不会故意闹成这样!她是诚心想拆散我们这个家,你看不出来吗?”
蒋驰书语气无奈,“你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跟她有关的!你——”
不待他说完,就被蒋夫人打断了,“我就问你,在路千宁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究竟是你旧情人的女儿重要还是我这个陪了过了三十年的妻子重要!”
“你够了!”蒋驰书忍无可忍,“如果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婚你想过就消停一点儿,不想过就离,但是不许再去打扰路千宁了!”
说完他往楼上走。
蒋夫人猛地转过身,声音扬的高高的,“蒋驰书,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道路千宁和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