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你哪儿又蹦了个妈出来?”
赵小甜通过顾南的嘴知道那些事情的,她按耐不住直奔路千宁家。
她知道张欣兰是路千宁的后妈,但一直没听路千宁提过亲妈,她以为死了!
路千宁刚回到家,还没上楼就被她抓上车了。
两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单元门口把车一停,在车里谈起这件事情。
“没想过她会来找我,所以也没有提的必要。”
车窗被落下一些,吹进来的夜风很凉,路千宁抿了抿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小甜捋了捋思绪说,“是顾南她妈听别人说的,据说万恶的源头是具夫人,那具夫人你不太了解,简直就是上流社会的长舌妇,她那狗肚子放不住馊油,也不知道在哪儿听说的……”
如果路千宁没记错,傍晚在教育机构门口,霍颖儿称呼身边的那个人具夫人。
“这种事情,去告她,一告一个准,四处散播谣言说什么周家能容忍的了一个穷媳妇,容忍不了穷亲家,逼着人家断绝关系。”
赵小甜听了这话都觉得可笑,“搞得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似的。”
上流圈子里最津津乐道的事儿就是聊八卦,何况还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周家的八卦。
就算不见面,靠着电话传播,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也闹的人尽皆知了。
“我听顾南的母亲说,具夫人当时让周老夫人挺下不来台的,当着好多人就那么咋咋呼呼的问,当时周老夫人的脸色就拉下来了。”
赵小甜虽不信周家能做出这种事情,但这件事儿已经传出来,就得妥善处理。
路千宁秀眉紧蹙,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在车厢里蔓延,她目光复杂。
“你别难过,这事儿也不怪你,怪就怪你亲妈,你说她怎么想的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话,这歪打正着的给周家带来麻烦了……”
见她脸色不好,赵小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歪打正着?路千宁明眸中划过一抹冷意,“不是歪打正着,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霍颖儿有关系。”
她才不信,霍颖儿带着具夫人那么巧的路过。
“哎——那是周北竞的车,他回来了!”赵小甜见大g缓缓驶来,下意识的想打开车门下去。
路千宁本能的拉住她,抓着她一块儿在车厢里低头,“别!”
对面的车灯暗了,依稀可见男人在车上下来,步履匆忙的进入单元楼。
“你躲着他干什么?”待人走了,赵小甜才直起身体,不解的看着路千宁。
路千宁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眸光轻颤,缓缓摇头。
她也不清楚,躲着周北竞干什么?
刚才,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这件事情,你犯不着自责,不是你的错,或许周北竞有办法解决呢?”赵小甜小声劝她。
路千宁靠在座椅上,心头有些乱糟糟的,“事情不是我的错,但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我也不是自责,只是这件事情他不能再插手了,我必须自己解决。”
她在周北竞面前伪装不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旦她情绪不对暴露,周北竞肯定要出手,那岂不是做实了周家容不下卢月华?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是周北竞安排的保镖。
“路小姐,那两个人原本是住在一个小旅馆的,我们跟过去想找机会接近她们的时候,她们被一辆豪车接到郊区的公寓里住了,我们进不去,也不清楚是谁接走了她们。”
“知道了,你们回来吧,她们的事情不要再管了。”路千宁挂断电话,拢了拢长发。
她面视前方,眸光中的情绪变了几变,慢慢坚定下来,“走,你开车带我去个地方。”
“好!”赵小甜连问都不问去哪儿,发动引擎驶离原地。
——
一片漆黑的家里,让周北竞的心一沉。
他在楼下看到路千宁的车了,但她却不在这儿。
他开了玄关的灯进去,颀长的身影陷入沙发中,或许她在楼上,等会儿就下来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到底还是直接给路千宁打了电话。
手机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路千宁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你回家了?我在外面。”
“你在哪儿?”周北竞豁然起身,拿了外套就想往外走。
那端,赵小甜的声音响起,“周总,今晚借你媳妇给我用用呗,人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
“赵小甜?”周北竞剑眉紧蹙,“你带她去哪里?”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给你弄不丢!”赵小甜嬉笑了两声,把电话给挂了。
换做任何一个时候,路千宁和赵小甜出去,周北竞心里都不会很着急。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他放心不下。
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心底不安,他又给顾南打了个电话,“赵小甜带路千宁去哪儿了?你自己的人不看好?”
“卧槽!”顾南骂骂咧咧,“你好意思来责怪我?赵小甜一听说你们家发生的事儿,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去找你媳妇了,是你媳妇拐走了我的人!她对路千宁比对我还上心呢!”
周北竞要不打电话来质问,他还能忍忍那委屈。
但这电话打的,他火一下子就蹿出来了,憋屈的是,得忍着!
“你家那传闻怎么回事儿,路千宁真有那么一糟糕的妈啊?”
“有这个闲工夫,多养病,少吃瓜。”周北竞挂了电话,没时间跟顾南解释太多。
他心思都在路千宁那儿,虽知她没有危险,但她绝对知道周家陷入非议中,情绪肯定受影响。
他迅速给张文博打电话,让张文博调查路千宁和赵小甜的行踪。
自己则是给路千宁发消息,告诉她他等着她回家。
刚在车上下来,路千宁就收到了周北竞的消息。
赵小甜偷瞥了一眼,“我是真不知道,周总还是个大情种。”
“他在奶奶那儿这么快就回来,肯定是担心我的情绪。”路千宁将手机收起来,没回他的消息。
想让他早些睡,但她不回去他肯定不会睡。
看了看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她和赵小甜一块儿进去,随口问了句,“律师事务所在哪一层呢。”
“顶楼。”两人进了电梯,赵小甜摁下顶层,“放心吧,这是律师业界内最厉害的律师。”..
路千宁应声,双手插兜看着一路跳约向上的数字,“就为了一封律师函,大晚上把人家折腾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你又不是不给钱?”赵小甜打趣道,“何况,这律师你认识。”
认识?路千宁目光诧异,“谁啊?”
赵小甜撞了撞她的肩膀,“你就别多问了,如果你亲妈那事儿真的是跟霍颖儿有关,那这个人——绝对是能膈应死霍颖儿的人。”
闻言,她更好奇了。
电梯门开了,走廊里紧急出口的绿灯勉强能让人看清楼层格局。
赵小甜挽着她胳膊出了电梯,直奔唯一亮着灯的地方。
坤之律师事务所的牌子映入眼帘。
前台处开着暗灯,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亮如白昼,透过窗户依稀可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赵小甜拉着她过去,门都没敲就进去了,“坤哥,我们来了!”
背对着路千宁的男人回眸,面色温润,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折射出室内的灯光。
白色的衬衫外还套着浅灰色的马甲,妥妥的富家公子装扮。
“霍坤之?”路千宁语气不确定。
霍坤之放下手里的文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道,“学妹,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
路千宁格外惊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可是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路千宁大一届,是当届的学霸。
但他学的明明是金融管理系,据说是为了毕业后接手家族生意。
怎么会跑来干律师这行了?
专业不对口,半路改行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勇气的。
“今天很晚了,改天我们再叙旧,先说说你和你母亲的事情吧。”金丝镜框下,霍坤之温润的眸色中压着几许高兴。
路千宁被赵小甜拉着坐下,赵小甜附耳低语道,“惊讶吧,我更惊讶,我联系他的时候他不打算接这活的,但一听我无意间说了你的名字,他立马就答应了,还说跟你是一个学校的。”
路千宁和霍坤之在学校有交集是因为同在学生会。
但于路千宁来说,除了知道他是风云人物,跟风收藏过他的照片之类,并不觉得她和霍坤之能熟到过了七八年还有交情的地步。
但霍坤之说的对,时间不早了别浪费时间叙旧。
“我妈跟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时闹的很僵……”
当初路千宁跟他们生活在江城边缘的小县城里,离婚闹的那小地方人尽皆知。
两个人都争路康康的抚养权,整个镇上的人都十分可怜她。
而离婚之后,路千宁便再也没有见过卢月华。
如今卢月华找上门,按照法律规定她最多是每个月付给卢月华一些养老费,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亲情可言。
她将跟卢月华的关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然后由霍坤之整理有用的信息,从法律的角度来评估她和卢月华的关系。
卢月华还有一个儿子,所以她可以不承担卢月华的住宿也不负责照顾卢月华,只需要给钱尽到那么一丁点儿的义务就可以了。
律师函末尾,霍坤之以路千宁的名义向卢月华发起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