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到了天叔那里,见人来了不少,又询问订花圈的事儿。
天叔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喝着,见林染记完最后一个名字,听到微信到账提示后,不怀好意地问:“白天的一场大戏你没看着,心里遗憾不?”
“呃……十个豪门,八个无论男女外面都有人,另外两个家里孩子多争财产。”
林染对这里面的门道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小三儿好样的,众位太太们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不行的,人家指定动手,比如y市的那位直接给一百万的富太太。
“你看得挺透彻啊!”
“没办法,接触多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到了。”林染非常感谢自己那丰富的经历,要不然遇到事了不能这么淡定。
“明天的葬礼你好好整。”
“放心吧!”林染别的不敢保证,葬礼指定是没问题。
天叔指尖轻点着桌面,心情复杂地说道:“你说四个儿子,该怎么分这个家产呢?全都是亲儿子,我也不能有偏颇,我大哥还有公司什么的呢。”
“一家兄弟,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呗。”林染觉得一母同胞的兄弟,哪怕关系再差也不可能拼个你死我活。
天叔觉得有道理,老大哥已经死了,他要是管得太宽,还容易被那四个侄子记恨,他们这一辈的情义,与晚辈无关,尽量少牵扯为妙。
林染给明叔打电话,这次的量比较大,还是从t市走货车比较好。
忙完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林染去了一趟灵堂,见四个兄弟正跟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聊天,看了一眼香,着成了螺旋状,这可不太正常。
长明灯忽明忽暗,阴死阳活……
“林老板,长明灯灭了一回,没啥说道吧?”二儿子问。
林染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用小棍子扒拉了一下,把长明灯里的棉花挑出来点:“得露点头,别都浸湿了,油一泡就着不起来。”
“这么回事啊,我多注意点。”二儿子放心了,他还以为父亲死不瞑目变成鬼了回来折腾。
“别让香断了就行。”
“知道。”
晚上还有一顿饭,林染跟着李庆他们一起吃。
天叔坐在大哥死去的房间,将床上的那个垫子扔给了管家:“把这个东西烧掉吧,人走茶凉,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你说对不对?”
“天叔说的是。”管家拿着垫子走了。
李庆挺乐呵,跟林染说道:“你村主任选举一定要上点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你有这能力,万一你再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往上走呢。”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吧?”
“事在人为,要不然你现在也没啥事儿,我可听说了,老陈大哥娶的媳妇很厉害,人家两人帮你看着养老院,别的地方你一个月去查个账,其余的时间你干啥?”李庆问。
“……”林染没吱声。
“年轻人,别闲着,活动起来!”
“对对,你们说得都对。”林染笑了。
李庆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他们也不走了,住在这栋老别墅里,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做大锅饭啥的,打墓地的还得吃红糖饼,这些都得提前做出来。
明天打墓的人,这几个儿子都安排好了,大儿子会跟回去看一眼,没用林染多嘴。
管家安排林染住进了中间的客房,正好能看到亮已经睡着了,今天一点也没吵着找爸爸,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林染经常出差。
手机定上时间,四点半就起来。
林染将门反锁,脱衣服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香的林染被天叔的骂声吵醒,他看了一眼手机,半夜十二点整。
打开了窗户,林染打了一个寒颤,天是真见冷啊。
不管咋说已经醒了,林染穿好衣服下去看一眼。
天叔还在那里骂着:“你在外面扯犊子,不管你四个跟大嫂生的儿子,你死了后见到大嫂,你有没有脸面?当初大嫂走时,你咋说的?你说会一碗水端平,四个儿子不偏不倚,结果你是没偏心,你直接在外面整出一个小野种!”
四个儿子正蹲在地上捅咕长明灯,听到天叔的话眼泪掉下来了,这些年来他们跟着父亲受了太多的委屈,只有天叔理解他们有多难。
林染走了过去,往里面倒了一点油,又用棉花搓成条,浸泡在油里,用打火机点着,这次没啥问题了,他又往里面续了一些,应该够用到出殡那天。
“没啥说道吧?”四儿子胆儿突地问。
“没有。”开玩笑,哪怕有我也不能说啊!
四儿子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父亲的棺材,心道:爸啊,你消停点吧,你要是不作妖,我们也不能……反正你早晚都得走,你说是不?
“我告诉你,那个野种一分钱别想得到,还有你那个小三,长得跟藏狐成精了似的,看着就招人膈应!”天叔气得直哆嗦,猛打了一个喷嚏:“就这样吧,我回去了,天真冷了。”
林染看了一眼天叔,又看了看摆在棺材前的遗像,心道:老爷子一辈子能有天叔这一个好兄弟也值了!
天叔回房间睡觉,现在哪怕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了,岁数大的人要是休息不好,很容易生病,到时万一走了,家里的财产分起来也挺特么的麻烦。
灵棚里的人还有不少,他们都没走,林染坐了半个小时,见着得挺平稳便回屋睡觉了。
一觉到了四点半,林染赶紧穿上衣服把哀乐放上,然后去看看长明灯……呃……不管咋说,只要没灭就行,其余的就差一不二吧,问题不大!
至于老爷子走得冤不冤,照林染看来根本不冤,哪有亲儿子不顾管着外面私生子的?
简直糊涂至极!
小三儿和律师愁得直上火,天叔不作证,这份遗嘱就作废了,而且原件在老爷子那里,找肯定是找不到的,要么认命,要么经官,但胜算等于零。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打算等葬礼结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