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被杨洪点名的,便是他的另一个侄子,右参将杨信。
“命你率领右卫军,领五千人,前去怀安,不日便会有大同援军抵达,与你一同驻扎防守,后退者,军法处置!”
杨信站出身来,大吼道:“末将领命!”随后便向后一步,退至人群之间。
心头,或多或少,算是松了口气。
怀安同样是军事要地,一旦失守,会对战局产生极不利的影响,战争期间,瓦刺必将会大肆进攻。
双方交战多年,对彼此的了解,可谓是知之甚详。
还好,杨洪分给他的人手更多,右卫军五千人,加上大同援军,大约将近能有个一万人左右,再不济也能有八千人。
装备上陛下给予的大量物资,每个士兵都武装到牙齿,战斗力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守住怀安,问题不大。
随后,杨洪的嘴里,不断念出一个又一个人名,一个接一个武将走出人群,神色或严肃或兴奋,大声领命。
众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有的长得帅,有的长得丑,唯独有一点相同,在他们的心里,都燃烧着一把火焰,都在默默发誓,自己绝不后退!
否则,不用杨洪来军法处置,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放在托盘上,交给杨洪!
等到做完战略安排,杨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身边从始至终都未发言的督抚文官、镇守太监问道:
“以上便是我的安排,几位可有意见?”
众人连连摇头,督抚文官站出来笑着道:“杨总兵的安排,妥当的很,没有半点瑕疵。”
“是啊,是啊,相当妥当,我等都听杨总兵的。”镇守太监连忙跟着附和,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大明地大物博,类似宣府的门户,足足有九个,军事重镇更是数不胜数。
各地的情况,都各不相同,有的地方是文官占据上风,有的地方是宦官把控一切,而在宣府,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杨洪的声音!
除非杨洪叛变,否则整个宣府上下,不会存在第二个声音!
杨洪问他们这些监督者意见,是在给他们面子,给陛
不然就是给脸不要,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在家里,在自己的床上背后中五枪,然后因为摔下床而死。
杨洪点点头,收回目光,眼神凝重的扫视面前的沙盘,眉头微微皱起。
在他的安排之下,整个宣府宛如铜墙铁壁,丝毫看不到任何破绽。
越是如此,瓦刺就越是疯狂。
到那时,谁来对付瓦刺主力部队,就成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份责任,杨洪决定扛在自己肩上。
他之所以如此深得人心,从上到下,无人不夸,无人不喜爱,无人不佩服。
不就是因为,有困难,杨洪真的会第一个顶上去!碰到大规模战争,杨洪真的会亲自去解决最棘手的问题!
这就是大家给我上,和大家跟我上的区别了。
杨家能有如今的家风,一家上下,满门忠烈,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废物,和杨洪这种性格,也有很大关系。
深吸一口气,杨洪抬起头来,目光扫神面前众人,朗声道:“诸位!宣府之重,不必我过多言说!”
“此战天时,瓦刺大军溃败不久,马匹过冬又需奔波百里,状态必然不佳。是以天时在我!”
“此战地利,我宣府地处天险要害,常人难以攀登之,更有数百年加固之城墙,真可谓是城高墙坚,宛若金汤一般,牢不可破。是以地利在我!”
“此战人和,陛下革故鼎新,农庄法之推行,山外九州百姓无不欢呼,义军团练更是遍地开花,奋勇参军者比比皆是,正乃人心可用之际!是以人和在我!”
杨洪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大明!此战我大明必胜,诸位可有此信心?!”
众人挺胸抬头,大声回应:“大明必胜!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声音不够大!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杨洪咆哮道。
众人顿时声嘶力竭的吼道:“日月不落,大明永辉!日月不落,大明永辉!日月……”
杨洪看着面前众人梗着脖子,一个个吼得面红耳赤,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必胜,他都想不到自己该如何输!
不久后,诸多将领鱼贯而出,带着杨洪的意志,前往各部军队,调遣兵马,执行军令。
杨洪自己也没闲着,披挂上阵,骑着高头大马,前去整顿军队。
最硬的骨头,他要亲自去啃,瓦刺的主力部队,他要亲自去应对。
攘外必先安内,这整顿军队之事,杨洪自然不可能交给他人去做,都得自己亲力亲为,这样才能对自家军队知根知底,用起来才能够如臂挥指。
此战,乃是赌上国运的一战。
不止是瓦刺,同时也是大明赌国运的一仗。
谁能成为这次战争最后的赢家,谁就能重新强盛起来,而失败者将会彻底一败涂地,堕落深渊,再也不可能重新崛起。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皇帝,正在为锦衣卫们讲课。
这些锦衣卫,都是宣义兵预备役,日后要经常和士兵们,和老百姓打交道。
他们以前学的,都是杀人抓人,千里追踪,分辨毒药之类的知识,让他们去追杀某些人,他们肯定很在行,但让他们和百姓打交道,他们就摸不着头脑了。
朱钰这堂课,主要讲的就是,该如何与百姓打交道,以及为何如此。
突出一个“江山为重,社稷为重,百姓为重,君为轻。”
讲究一个“要对百姓好,然后让百姓知道你对他们好,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记得你们对他们的好,你们每一份恩情,都会得到回报。”
一堂课讲下来,朱钰尽量和宣义兵预备役们互动,却无论是提问,还是其他互动方式,都得不到反馈。
和寻常士兵不同,锦衣卫对皇帝的敬畏和尊崇,远胜常人,根本就无法做到自然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