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之再给傅桐儿披了一件薄斗篷:“这里毕竟是地下,天寒……”
傅桐儿正说不想穿,就被陆震之打断。
“穿上,乖。”说着,九爷给她系绳,“我就在你旁边。有任何事,你喊一声。不喊也没紧要,本王会跟着你。”
惠王看他九皇叔一遍遍叮嘱跟老父亲一样,不禁失笑望去一旁。
傅桐儿哦了一声,最后由陆震之扶着下了台阶。
送出寝殿,从鸾阁水榭居上下来。
两个红蝎子也退了出来。
惠王也跟下来。
陆震之扶着傅桐儿进了红莲轿子,扶她坐下,再握了握她的小手,俯身再一吻:“你莫怕。”
正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西边那过来:“九爷!末将正要找您。”
陆震之本要再吻一吻傅桐儿的额头,听到轿子外那声,脸上不悦。
又嘱托了傅桐儿几句,拍拍她的小脑袋,才躬着硕大的身躯从小红莲轿子里艰难出来。
陆震之站起来,直起的身子比这轿子高出两头不止!
这轿子怎么做得这样小!
想着,轻轻一摇……
傅桐儿忙扶住,骂道:“有病吧,摇什么摇!”
惠王噗地一笑……
“本王看这轿子是否结实…”陆震之平静道,又对四个红蝎子说,“你们小心抬着!”
“是,摄政王爷。”
红莲轿子起的瞬间,傅桐儿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刚才九爷那样叮嘱她,像是一个老父亲送她出嫁一样。
……
这都什么鬼东西。
……
陆震之看着红莲轿子被抬走,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怅然,他转移视线,又是那副高大傲世的模样:
“潇副将!”
“末将在!”潇浦从鸾阁水榭居的入口迈着军姿跑过来。
“你休息好了?两臂恢复得如何?”陆震之虽然说着,眼睛却看向红莲轿子走远的方向。
潇副将坐着一身铠甲在血月下抱拳道:“谢九爷关心,剔骨之处已长出血肉!”
“可以出任务吗?”陆震之问得平平淡淡,却字字有力。他扯了扯袖袍,两手一背,左耳玉饰在天地间显露出帝王的气势。
“是!九爷!”
“随本王来。”
惠王也跑过来:“九皇叔,我也去。”
……
冥王殿前
一头巨蟒蛇影盘桓在大殿上方。
冥王左鲁·阿十喀正在血月下,坐在一条恶龙浮雕长椅上,旁边是一根雕龙权杖。
权杖上,说不清是蟒还是龙。
权杖顶,有一颗蓝色的水晶。
这时,一个“红蝎子”小跑上来台阶,在五步一个府内“红蝎子”的注视下,很快上了冥王殿前的高地。
最后,他没有进去,而是看到冥王左鲁·阿十喀正坐在外面看那轮血月。
于是快速过去,单膝一跪禀报:“冥王,傅姑娘来了。”
……
傅桐儿坐在轿子里,四个抬轿子的“红蝎子”不敢颠簸,快到冥王殿前的台阶下时,轿子被来自冥王殿的一股内力托起,直飞三十多层台阶,最后转个弯在一座雕龙长椅前停下。
坐在轿子里的傅桐儿抓紧了坐板,不敢出声。
许久才听轿帘外那声她认为是齐国世子祝权染的声音幽幽道:“傅姑娘深夜选择来此,却不去看病重的由将军,呵呵,还真是好选择。”
说罢,一阵阴风过,红轿帘子被哗地一声掀去轿子顶。
“傅姑娘,别来无恙。”
傅桐儿手摸断魂鞭,打着坐板:“本姑娘和你冥王有什么别来无恙的!段倾宏那狗东西在哪里!”
左鲁·阿十喀一掌拍在轿子上!
轿子板瞬间向着三面倒下。
血月下,傅桐儿戴着雪绸遮着眸子坐在轿子板上。
傲娇娇,即便遮了双眸,仍旧美得遗世独立。
左鲁·阿十喀森森一笑,说道:“段倾宏已在关押。只不过,你要想报仇,就需先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休得无礼!”
左鲁·阿十喀戴着鬼面具阴测测笑道:“休得无礼…你要报仇,本王给你找人,你竟说本王无礼。你一个小姑娘,讲些道理可好?”
傅桐儿站了起来,握紧断魂鞭:“我不会陪你去任何地方。”
“好,”左鲁·阿十喀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往雕龙长椅上靠去,伸出惨白的指尖托住下颚,“不想报仇就算了。”
傅桐儿咬了咬牙,想到九爷对她说的话,他一定在附近,就说:
“好!我去!但是,你要是敢趁着夜色对我不轨,我保证你死很惨!”
听着这声威胁,左鲁·阿十喀阴森一笑,站起来,伸出手臂:“手搭上来!你是想自己摸路走?”
傅桐儿说:“叫两个侍女过来扶。”
“本王这冥王殿,从不进女侍,另外,收起你那鞭子,年纪不大,倒学会时刻准备打架,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傅桐儿还是伸出手,搭在左鲁·阿十喀手臂上,问:“你是不是齐国世子祝权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左鲁·阿十喀扶着傅桐儿往西边地势更低的方向去。
一旁赤红的殿宇墙壁上,一条巨大的蟒蛇影随之移动。
走了一会,来到以前海鱼捕杀的地方。
“到了哪里?”傅桐儿听到潮水声。
这时,左鲁·阿十喀从怀中取了一个龙盘皿,手指在一摁后,龙盘皿弹开盖子。
左鲁·阿十喀伸出小指划过龙盘皿的液体,留在细长的指甲里。
再去碰傅桐儿脸上遮住眸子的雪绸……
傅桐儿一惊,跌,坐下去:“登徒子!”
“怕什么!本王让你的眼睛恢复短暂的光明,再带你去见些我大冥府的风景。你陪我去一些地方后,我自把你要的人交到你手上。”
“真的?”
左鲁·阿十喀蹲下来,扯下她的雪绸将点过龙盘皿内液体的手指,点去她紧闭的双眸:“睁眼。看看,我,是不是你说的,祝权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