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吩咐完,便抬手向去由易:
“你来扶着她。”说着已撑着傅桐儿的双肩起身。
抄一个官员的家,必须加盖他摄政王的玉玺印。
由易一怔。
“快点!磨蹭什么!本王有事!你扶她片刻!等本王回来再上针!”
陆震之本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三军统帅,说出的话,下的令,更是要求部下立即执行!
看由易这样,心里头火起。
由易还想着仇家郭禀被九爷抄家的事,听到九爷那话,基本可以确定——
九爷很可能要他由易来施针!
于是快步过去床头接了傅桐儿,两手撑住她的肩膀坐下。
陆震之速去一旁书案,取出摄政王玉玺,援笔濡墨,挥洒几个字,取玺印下!
暗卫立马过去接了摄政王颁布的抄家令,速退出去!
没有九爷的允许,床榻边的老巫也不敢给傅桐儿上针,所以一直在用纱布止血。
陆震之把摄政王玉玺放回,快步回来,见由易并没有让傅桐儿靠他怀里,心里算是满意,就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由易会意。
扶傅桐儿的双肩起身,把人交还给九爷。而后,正要去外面叹口气,被九爷叫住。
“由易,你去把屏风搬过来!”
由易心里已经确定,九爷就是要他留下施针。
他确实使得多种兵器,也因此能执缝针。打仗时,士兵、将士受重伤需缝线上针时,都是他来。
因为,他能一次使十六根细针,手法迅速,使得疼痛时间大大缩短。
可是,傅桐儿是姑娘,若要施针,必会看她……
“九爷,这恐怕…”
“快去!!”陆震之命令道!“你想她死吗!”
由易快步下了台阶,搬来贵妃出宫大屏风。
除了老巫以外,所有人均退到了屏风外。惠王在外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屏风外侧,巫童齐齐跪拜不起身。
简微樱坐去一旁,静静等候。
由易进到屏风里侧时,见九爷撕了被子,只露出傅桐儿腹部上那一道又粗又宽的血口子。
“楞什么,还不过来上针?是没看到你想看的?!”陆震之睨了一眼由易,紧着傅桐儿的小手道。
由易立刻近前,戴上行医手套,接过巫医递来的缝针,坐在床沿……M..
他放开视线看去昏迷的傅桐儿——
而后举起夹着十六根的两只手掌!
八个指缝各藏两根缝针!
十六根细线垂下!
十六根针同时下,定会很疼,但是疼的时间很短,总好比一针一针去缝。
“桐桐,我尽量快些。九爷,一定要把她固定住!”
“你稳一些,速度快点。”
由易收回视线,屏住呼吸,双眸盯住傅桐儿腹部被斩龙刀切开的大裂口!
而后,两掌交叉,十六根缝针,针针有线!!线线交错!
突然,他眸光一定!两手翻转迅速下针!
两排针线同时刺入傅桐儿的刀口!
“啊——!!!!”
傅桐儿惨叫疼醒!
叫声震惊鸾阁水榭居内外,也让走廊里一个年轻男子猛然驻足。
陆震之将挣扎的傅桐儿用男人的绝对力量固定在怀里:“由易!你再快些!桐儿!马上就好!”
“律谨哥…杀了我…杀了我…”
傅桐儿的惨叫声传到了屏风外的惠王耳朵里。
他急得往屏风这里走——
“桐儿……”
他呢喃着,想看又不敢绕屏风去里面看。
由易更是加快手里缝针速度。
他抽出两排针线,错相交叠。
稍缓……
再次手腕翻转!
两排缝针交换下针方位!错开!
第二次——
十六根缝针同时刺入傅桐儿刀口边缘皮肤!!
“啊——!”
傅桐儿再次惨叫!这次,她的身子已经痛得满身是汗。
惠王在屏风外听到这声惨叫,迅速转身,同时放下抱着的手臂。
却只能看见屏风上贵妃出宫游玩拈花图。
床榻上……
“律谨哥……杀了我…”傅桐儿在九爷怀里动弹不得,那十六根缝针疼得她生无可恋。
“桐桐,还有最后一次。”由易再次抽针,“就完了!”
“杀了我…”
还有最后一次,便可结针。
陆震之把傅桐儿抱得更紧:“由易!!”
由易懂九爷的意思,最后一次下针加结针,要一气呵成!
他抽出上下两排共十六针,交叠换位,最后——
齐齐刺入傅桐儿的刀口!!
“杀了我……杀……”傅桐儿疼得没声叫了,身子已在九爷怀里虚脱过去。
由易上针完毕,结针,抽针。
缝线口,整齐而紧密。
一看便是军中之人所为。
由易收了针,还给巫医,摘下手套,看傅桐儿似乎晕了过去,不禁喊了声:“桐桐…桐桐,好了。”
傅桐儿并没有晕,听到由易喊她,微微动了动眼皮,脸上全是疼痛带来的汗水。
由易见她还能动,心终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不禁抬起手,想去触摸她满是汗的面庞,又收了回来:“好了,好了,结束了。”
陆震之看去由易,见他眼里全是心疼。
“她不会有事。”这是陆九爷做的最大让步。
由易点点头,收回并没有碰到傅桐儿的手,站起来,手里都是血。
而后叫一旁的巫医给傅桐儿缝好的伤口上纱布用药。
老巫医处理完后,说十个时辰再换一次药。而后提着药箱,绕过屏风带着巫童拄着蛇头骷髅权杖匆匆退出鸾阁水榭居。
陆震之抚了抚傅桐儿冰冷苍白的脸,一吻落下,墨色髭须扎上她的脸蛋。
傅桐儿轻哼了声,仍只是动了动眼皮。
“好了,丫头。”陆震之吻上她的鼻尖。
由易出去,简微樱已命人端来露水。
“由将军,请净手。”一个侍女捧着采集的露水,一旁还有侍女捧着皂角,锦帕。
由易看去一旁的简微樱,而后净手,拿帕子擦拭手后,转身去把贵妃出宫长屏风搬走。
惠王抬眸便见到满床的血!触目惊心!
傅桐儿已奄奄一息地躺九爷怀里。
此时,门口站着一人,拦住老巫医:“她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