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鸾阁水榭居台阶下,九爷的一个暗卫正在冥府两列“红蝎子”的注视下,百无禁忌,脚步直爬数层台阶,到了冥府里的一处庙宇亭台后,又左转,快步去往另处阶梯……
鸾阁水榭居,海拔近千米。
惠王一嗓子吼得那些巫童住了脚。
他们既不唱也不跳了,齐齐望去简微樱,简微樱劝说:“你们不必唱跳。”
傅桐儿坐在床榻上,背倚在九爷怀里,一双雪绸后的瞎眸子逐渐涣散。
腹部上斩龙刀正疯了般吸收她的血液。
她必须立刻进行拔刀手术!
老巫医到了床前,戴上手套看了一眼傅桐儿腹部斩龙刀插入的位置,心脏偏下。
说:“居然是这里。贸然把刀拔出来定然大出血危及性命,必须先吃凝血丸。”
简微樱命人去取了凝血丸和聚神丹。
整屋子都处在紧张等待的气氛中。
……
一旁守着的由易看去窗外高挂的血月,看着看着竟有些错觉,那血月,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了原来的轮廓?
或许那并不是月亮?
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定。
九爷握着傅桐儿疼得发颤的小手,眉头紧皱。
傅桐儿唤着律谨哥,一声又一声。
“我在。”陆震之握紧她的小手,给她力量,“拔刀时莫怕,一眨眼之事。”
“我是不是要死了…”傅桐儿的声音犹如丝儿般飘荡着。
“胡说!”陆震之话一出口,左耳象征顶级权势的玉饰随之一摇,他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你不会有事。”
陆震之的话就像是镇心骨一般,低沉浑厚的嗓音,简短有力的字句,令傅桐儿一下子安心下来。
“可我好疼…律谨哥我好疼…”
陆震之蹙着眉头,紧攥傅桐儿的两只手!
她疼,他也疼。
这时,一个侍女送来了凝血丸和聚神丹。老巫医接来,准备给傅桐儿喂下。由易快步过来,拿去看过,取来,喂给傅桐儿吃下。
老巫说:“阴童们。”
那几个因围着贡桌跳舞被惠王呵斥到停下的巫童们放下法器,捧着桌上的三个祭祀碗。
快步过来,一路发出摇铃声。
他们走到老巫身后,将一碗白米,撒在地上,一齐仰天念:“送死神。”
再将一碗金米倒入尸油,点燃,放在老巫身后,众巫童跪拜,双手做出奇怪的手势:“送瘟神”
最后将第三碗由易也不知是什么的白粉末往燃烧的金米中一倒,火在老巫身后烧得更旺!
就在这时,老巫握住斩龙刀,双目圆睁!
那双眼睛绝不是一个老妇人的眼睛!!
陆震之握紧傅桐儿的小手,眸色渐深。
傅桐儿在老巫握住斩龙刀把的瞬间,疼痛便瞬间蔓延,仿佛自己的内脏在被绞!
她疼得闭紧了眼睛,身子更是往后面九爷怀里躲!
那疼,仿佛是有人在扎她的心脏。
突然,一阵痛彻心扉的疼随着斩龙刀的拔出触动了傅桐儿身体所有的痛觉神经!
她惨叫一声——
惊起了冥府所在的乌兹山系中所有的飞禽走兽,无数乌鸦从群峰中拍翅而起!!
一瞬间,傅桐儿的小腹如血泉般,鲜血喷涌而出——!
喷得老巫满脸都是!
众人皆是惊了!
陆震之沉静:“还不快止血!”.
老巫丢下斩龙刀,迅速取纱布按住喷血口。
一旁的由易看得心都要焦急死了。
好在傅桐儿已经吃过凝血丸。
老巫忙忙换了几次纱布,一遍又一遍按住…
没过多久,鲜血从喷涌到咕咕往外冒。
傅桐儿此时已没多少意识,嘴里呢喃着“律谨哥……”
“桐儿没事了,不怕,乖。”
陆震之说着,感觉掌心里的小手松了,再一看,傅桐儿已晕了过去。
他捏了捏傅桐儿的小手,一声:“桐儿,桐儿。”
老巫却露出笑意:“王爷,小姑娘的血止住了,现在应尽快缝伤口。”
九爷:“那还等什么…快。”
陆震之眼里又是担忧又是庆幸。他不禁亲了亲傅桐儿的冰冷冒汗的额头,温柔道:“没事,血止住就没事。”
老巫说:“王爷,她一个小姑娘,恐怕无法承受缝针手术,您看要不吃五十散。”
“不行!”由易将军立刻阻止,“九爷,桐桐绝不可以吃那种东西,习武之人若是吃五十散,不仅毁坏身体,还会摧毁意志,她那么想做女侠,绝不可以碰那种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属下,奉九爷之令前来复命!”
“进来。”陆震之声音平静,却洪亮如钟。
来人穿一身黑衣,裹身裹脸,甚至看不见眼睛。
这是九爷的暗卫。
“九爷,”暗卫快步到陆震之身边小声耳语,“那府衙县令魏世昌已被杜参将带兵抓获,他果然是因分赃不均,想借着您南巡敲打定南侯。杜参将还查获一份与定南侯府有密切往来的名单。”
说着,那探子从怀里取出一本账簿。
陆震之看了一眼首页,说:“捉拿上阳郡城郡守郭禀!抄家收监!任何胆敢探视之人,杀无赦。”
由易一惊。
这个人,郭禀!
郭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