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浦离去后,主帅营帐中的傅桐儿又百无聊赖起来。她再次坐在统帅席上,翻翻案桌上陆震之常看的几本书,又看了一眼搁在砚台上的毛笔,忽然想起午睡时,陆震之指给她看的扳指内的刻字——“律谨”。
那是他的字。
猛然想到方才潇浦说的话来。
自己说九爷去宫中,那个潇副将的反应却支支吾吾,似乎在隐瞒什么。
想着,便伸手去摸笔,再捻来一张白纸,笔毛蘸墨,再咬了咬笔头的红绳,一双大眼珠子望去营帐帘子,思索会,再收回视线,目光重新停在纸张上,提笔,由上至下,边念边写:
“律——谨——!”
写完后,傅桐儿望着两个字不禁笑了,仿佛再次看见九爷站在面前,他那高大威风的样子,他最初坐在马车里朝她伸手的样子,他护她下令“除了惠王,一个不留”的样子,他在她和离时及时出现在圣上面前救她的样子,他在大牢里第一次吻她的样子……还有,他在夜庭池将她身子完全占有时的那个夜晚!
一幕一幕,太清晰!想着想着,傅桐儿不禁红了脸,还红了眼眶。好的是,这个男人,居然还是她一直找寻的救命恩人!
老天爷对她是极好。
想到这里,傅桐儿觉得不够,于是又在
“爱——桐——儿,还差点什么,唔——啊!得盖个印章!”,于是,一手拿着笔,一手压着纸,抬眼去案桌上扫了一通,见旁边有一个猛虎玉玺,想到可能是下令出征的军玺,于是,微微起身去拿,谁知,那玉玺竟然像钢铁般重!
傅桐儿只能两手揪着虎头把玉玺拿过来,在最后一个字上盖了章。
“行了——!”
再一看:
“律谨爱桐儿”加主帅玺印,完美!
看了半晌后将这张纸摆在书桌正中的位置,用虎符压着。
仍觉得不够,再看了一眼左手边摞起的书册,于是,拿过一本书来摊开,在首页用小楷写上“律谨爱桐儿”,而后,每一本都写上这行小字。再将它们摆在桌子上,依次排列。
九爷从未说过爱,但她就是想听。既然这样,就逼他承认。
看着桌子上的“杰作”,傅桐儿得意地笑了,遂站起来自言自语:“很好!姑奶奶满意!”
说完,走到屏风后,鞋子随意一脱,再一抛,躺床上翘起二郎腿,看起《四国地理》来,看了没一会,人就眯着了。
到了傍晚酉时,陆震之从山下回来军营中,问了主帅的守卫士兵:“她在里面吗?”
“回九爷,傅姑娘一直在里面。”
陆震之快步走进去,刚一进营帐,便见着案桌上乱七八糟。走近一看,书都摊着,书中间一张纸写着:
“律谨爱桐儿”
不禁失笑:那丫头还真是……
再一看,“爱”字上,还盖了他的统帅玺印!
“小丫头……。”陆震之抬手抚了抚这个被盖玺印的字,“爱”。他从未对傅桐儿说过“爱”,甚至连“喜欢”都未提及,但是,就是戒不掉她。
盖过军玺印的“爱”——军中之令,无人可违!
陆震之果断拉开抽屉,从里取出刻有他的字——“律谨”的私印。笔尖轻蘸朱墨,在末尾,一笔落下个“嗯”,再在“桐”字上,盖上了他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