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才入九爷的内寝别苑的游廊,就听前方院中刀光剑影,寒风嗖嗖。继续快步走,突然一把剑刺穿两棵寒梅树,插进惠王眼睛旁侧的雕梁!
他吓得往旁边一闪跳……真险,差点命丧这里!
惠王平复了一下,走下台阶,左拐,穿过别苑,经过两排花坛,走上内寝台阶,前去敲响九爷的门:“九皇叔…”
屋内死寂无声。
“九皇叔?”。
“何事!”陆震之沉冷又火气浓重的声音穿过帘子,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晚辈……可以进来吗?”
静默了一会,出来一个声音:
“进!”
陆震之还在气头上,每个字都仿佛在炙热的烈火上灼烧。傅桐儿不在,他就还是九爷,是战场上令人胆寒的九爷,所有的温存,柔情,都是见鬼。
惠王推开门,见这里还挂着傅桐儿的赤狐斗篷,便知那丫头可能天天宿在这。九皇叔怎么可能对一个美好的身子无动于衷?
转个弯看去,惠王见九皇叔正在茶桌软榻上喝茶生闷气。那一张脸阴沉得比深海底渊还要恐怖。
惠王过去行了礼:“九皇叔。”
陆震之抬手,指了一旁的空着的软榻。
惠王“谢九皇叔”后,便坐去软榻上。
陆震之也不说话,一个人喝着茶,握茶杯的大拇指上,已然出现那枚玉扳指。惠王看了心想九皇叔必定已经让桐儿知道扳指的事情。想起之前他建议九皇叔命人抢夺傅桐儿扳指得事情,于是问道:
“九皇叔,真命人抢了她的扳指?”
陆震之没有搭话,也没去看谁。一双眸子盯着视线前方,深邃又阴鸷。
“桐儿她天天宿在九皇叔这?还怀了九皇叔的孩子?”惠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虑。
陆震之仍旧不言语,脑子全是傅桐儿那丫头,昨儿个晚上,那小丫头片子还对自己既乖顺又听话,小身躯不知有多顺从。到了白天,就搁这龇她那两排小白牙,几只爪子细皮嫩肉还张牙舞爪!那小东西真是令人头疼……
惠王还念着在大堂听到什么“避子药”,于是再问道:“九皇叔利用她的事情被她知晓了?”继而叹口气,“早就劝过九皇叔,那些手段不能用在她身上。她要是决绝起来,呵,九皇叔就算让她怀个十个八个都绑不住她。”
陆震之依然阴沉着脸,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撑在膝盖上。
“只不过,眼下,九皇叔与她吵架,再如何,也不能说她幼稚,九皇叔已过而立之年,她才多大?况且她又身体有恙,别让人钻了空子,毕竟她,并未与九皇叔成婚。”
陆震之砰地一声搁下茶杯,撇下惠王,出门去……
由将军并未将傅桐儿带去军营,而是带回自己的将军府,并命府内大夫给她医治。大夫禀道:“由将军,借一步说话。”
傅桐儿靠在桌子上,脑袋昏昏沉沉,嘴唇都发了白。
由易将军看了一眼,跟着大夫走到门边。
“她怎样?”
大夫是位老医师,行诊几十载。摇摇头说道:“这位姑娘气血两虚,又因心急气躁,导致五脏长时间供血不足,身子很虚。恐怕,恐怕很难长寿。”
“有多久?”
“不足十载。”老大夫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老先生请讲。”
“远离那些让她伤肝动气之事,再平日里多注意膳食,适当做一些强身健体的运动。多补,少动气,是关键。”
“她,她现在适合有孕吗?”
“万万不可!”老大夫连连摆手,“由将军,她若现在一身子养两个人,母子具损!到时候,别说,十载寿命,就是五年寿命都悬啊。”
“开一副避子药来,混在其他药中。”
“是~”老大夫应道。
“这个结果还有避子药之事,你知我知,旁人不可知。”
“是,由将军,老身明白。”
由易转头看去时,傅桐儿撑着脑袋,已经在桌上睡着。
此时,春日正中。他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正渐行渐远。
“大夫,你去看看,她是睡着还是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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