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州沉着脸色,风寒让他说话都瓮声瓮气的,脾气都差了许多。
他实在是不耐烦和于县令为了这种事情争执,眼见着都年关了,他若是早些处置了姜家村的事情,说不定还能赶上回家过年。
于县令闻言,一阵沉默。
果然是为了宴清来的啊……
心想着,于县令的脸上笑意不减:“大人,您寻姜解元,可是封州出了什么奖赏要给他?”
“奖赏?哼!”张知州冷哼一声:“这个姜解元,睚眦必报,心胸狭隘,若非是刺史大人和汪大人怜他是苦读不易,此刻怕是都已经夺了他的功名,本官为何要奖赏他?
本官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来的。”
张知州不屑的说道。
于县令听着,心中冷笑。这一番话下来,若是不了解姜宴清,或者是对封州之事不了解的人,怕是直接就要对姜宴清起了坏印象。
张知州还真是丝毫情面都不留,来者不善啊。
“大人,不知您为的是什么事?”
“此事与你无关,我只问你,他住何处?家里还都有什么人?”张知州对姜家村的事情并不了解,可他知道淑妃娘娘选定的人是姜宴轩。
当年科举时,他曾让他的学生对姜宴轩放宽了些。
这是淑妃指定的人,而姜宴清也是淑妃要求过的,绝对不允许他中举。现在事情出了纰漏,要是弄不清楚,不能拨乱反正,他也跟着一起要被问责。
再加上淑妃娘娘在京中也来了一封信,说她的侄女去了姜家村,让他去看一眼,她的侄女王姑娘与姜宴轩相处是否顺利。
他之前本想修书一封去京城,可……帝师汪景已经带着科举卷宗回了京,已经晚了!
他只能来姜家村,将事情了结,免得铸成大错,让淑妃娘娘责问。
于县令闻言,态度恭敬:“大人,姜解元家里养父母健在,弟弟姜宴轩,品行不好,我已修书学官大人,请求夺他功名。”
“你怎么敢的!”张知州人差点跳起来。
于县令一脸镇定:“大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家中抢占姜解元身份,我秉公办理,如果您觉得有问题,这府衙里就有备案。”
张知州:……
问题大了!
怎么姜宴清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了?
那,那现在姜宴轩怎么样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不是要出事吗?
“大人,下官看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暂时在这儿休整一下?也正好请大人看看案子。于县令问道。
张知州刚想拒绝,可看看他随行而来的下人,那些侍卫尚好,可随从却不太行。
他处置了姜家的事情,还得早些回家呢,如果他们不休整,怕是难以到家。
他又看了眼于县令,冷声道:“姜家的案子,那个姜宴轩不能罚,解元姜宴清心思狠毒,必定是他陷害。我留下我的家中侍从,他会随着你去看案子。
我的家丁会留在你这儿一些,让他们暂时休整,本官先去姜家村。”
他说着,便让自己的家丁留下,然后上了马车,在于县令给指路之后,去了姜家村。
于县令看着眼前十几个家丁,脸上笑意温和:“各位,请吧?”
家丁跟着于县令进了县衙。
为首的是张知州家中的书侍,进了县衙,他才要开口问案子的事情,就听得于县令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本官拿下。”
“什么?你要干什么?”
这些人一路舟车劳顿,哪里是县衙里这些当差的人的对手?
片刻功夫一共十六个人都被抓了起来。
于县令挥了挥手:“将人都带去柴房,这件事情你们也不准声张。”
“是,大人。”
姜家村。
张知州带着一共五十个侍卫,到了姜家村的村口,就被拦住了。
“什么人!”
随着有人质问,马上就有一群人聚集在门前,他们警惕的看着张知州。
张知州觉得,自从进了这富安县,他就晦气极了!
“本官是封州知州,此地可是姜家村?本官是来见姜宴清的。”
“什么姜宴清?得叫姜解元!”有人喊道。
张知州:……
“黑子别说话,这是大人。”有人阻拦了一下,然后没多久,村长张富就被请来了。
张富来后,也没让对方证明身份,就给放进去了。
宴清兄弟之前叮嘱过,要是有人自称张知州,就放进去,给他指路就行,谁也不用带路。
“姜宴清家怎么走?”张知州质问道。
张富闻言,立刻指路。
然后也没给他带路的意思。..
气的张知州想让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但是……姜家的事情让他心中焦灼,他不得不先去处理此事。
张知州人到姜家的时候,院子里正搬家热闹着呢。
新房子终于彻底建好了,陆昭昭正吩咐他们把她和阿清的东西搬到新房子的主屋里。
主屋宽敞,里面还做了新的大木床。
姜宴清这会儿正在为两人的床着墨画图案呢。
前院,正在干活的姜蓉儿小跑着到了后院:“大嫂,咱家来了一群人,说是什么张知州,要见咱家人。”
张知州?
陆昭昭眼前一亮,巧了不是?
她转身进了新屋,新屋一进屋便是家中堂屋,左侧的主屋是她和阿清的,主屋大致占了有七十平左右,进门靠着窗口的位置摆着一张木榻,榻上放着炕桌。
右边窗口便是一处拿来摆放她和姜宴清的一些木雕所用的木架子。
绕过屏风,便是阿清的书案和书架。
书案外,摆着三只暖炉,暖炉另一端才是她与阿清的床。
这会儿他正盘坐在床上,往床顶端画牡丹。
“阿清,张知州来了。”陆昭昭道。
姜宴清闻言,放下了手中勾勒描边的笔,起身道:“昭昭,张知州的书法是一绝,听闻整个封州城都找不出几个比他笔墨功夫好的人了。”
“那他抄书应该能赚不少钱吧?阿清不是还要捐学堂?他是知州,应该也很有才学吧?饱读的诗书想必也都能默写出来?”陆昭昭越说眼神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