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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里。
她身旁点着一支熏香,气味清冽,让人闻后心神安宁。
向晚晚从床上坐起,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
她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比之前明显要好了不少。
这时,一个身穿粉色翠衫的小丫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向晚晚侧目看她,眼含戒备,「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小丫头将汤药放在旁边的桌案上,笑道:「这里是玄亲王府,我叫芮儿,是府中的丫鬟,姑娘是被咱们王爷从斗兽场接回来的。」
「玄亲王府?」向晚晚暗自重复了一遍,立马在原主的记忆中检索起了相关信息。
玄亲王司徒湛,是东顺国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传闻他性格刁钻古怪,行事杀伐果断,手段更是狠辣无情。
最重要的,是东顺国明明有皇帝在位,可大半的实权却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所以,举国上下,他才是真正权势滔天,唯我独尊的那一位。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向晚晚不明白他的动机。
他们两人素昧谋面,各不相识。
她对他难道有什么用处可言呢?
芮儿刚要张口,却听门外传来了一老者的声音。
「王爷救你,自有他的打算,日后若你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力,自然也是你的福分。」
向晚晚转过身,见一个身穿浅灰色的道袍的白胡子老头,正款步向她而来。
还未等向晚晚接话,白胡子老头已经搭上了她的脉。
「嗯,不错。年轻就是好,身体恢复的就是快。」
「这位是?」向晚晚抽回手,一脸疑惑的向芮儿求助。
芮儿掩嘴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府中的医官白先生,姑娘昏迷这段日子,一直都是白先生在给您治疗呢。」
白先生?
医官?
「难道是神医白行芷?」
白胡子老头捋了捋那一撮淅淅沥沥的胡子,问道:「你听过我的名号?」
向晚晚忙恭敬的垂下了头,「先生过谦了,整个东顺国上下,想必没几个人不知道您的名号。」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白神医早已消失了许多年。
没想到是归为了玄亲王麾下。
白行芷神色略显得意,伸手就要解她面上的纱布。
向晚晚本能的向后一缩,警觉性很强。
白行芷不满的啧了一声,道:「躲什么,让我看看脸愈合的怎么样了!」
向晚晚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礼貌。毕竟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
于是便又往前凑了凑,由着他一层一层的将面纱拆解了开。
「老夫我这一生,最爱给人拆解纱布,就如同为美人宽衣解带,那场面实在令人酣畅淋漓。」
白行芷眯起眼,两颊微微泛起了高粱红,活脱脱一副老色胚的样子,脑子里不定在想什么脏东西。
一旁的芮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向晚晚抿了抿唇,忙转移话题,「请问白先生,我昏迷多久了?」
白行芷漫不经心的答,「七日了。」
七日了?
向晚晚没想到她这一睁眼一闭眼的,竟过了这么久。
「听王爷说,你在斗兽场斩杀了一只白虎和一头棕熊,害我东顺国上千子民一夜间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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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过誉了......也没那么夸张。」
向晚晚自是羞愧难当。
她那可不算斩杀,完全是耍了点阴招保命而已。
白行芷突然睁开眼,脸上立马恢复一派浩然正气之色,「已经很厉害了,你可知那白虎和棕熊,在斗兽场已当了三年的常胜将军,多少人试图挑战,最终话都被撕成了碎片,更何况你重伤之身。」
向晚晚被他这么一说,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眼看着她脸上的纱布也拆的差不多了。
芮儿贴心的递了一面铜镜过来。
向晚晚看到她脸上的烙铁印记,已基本消失无踪,却唯独那一道道长鞭留下的疤痕还在。
明明该是烙铁的伤痕该更重些,可为什么留下痕迹的却是鞭子呢?
白行芷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对你下手的人也真狠,竟然在鞭子上涂了凝血草。要不是你遇上了我,这疤得在脸你上挂一辈子喽。」Z.br>
向晚晚抬手触了触自己的脸,明显能感受到面容上的一道道凸起。
想起原主生前受过的种种虐待,向晚晚的心立马沉了下去。
若有机会,这个仇,她理应为原主报上一报!
白行芷看她一眼,接着又道:「待我回去为你配些舒痕的药来,若想全部祛除,恐要再费些时日。」
向晚晚淡然一笑,「不必了,劳先生费心,就如此吧。」
丑也有丑的好处。
向晚晚宁愿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也不想让别人见识了她的真容,反而无端惹起是非。
白行芷愣怔了片刻,似是难以置信。
他还第一次见,有小姑娘不爱惜自己这张脸的。
「可这疤痕却是非治不可!」
「为何?」
向晚晚理解不了。
难不成她自己的脸她还做不了主了?
白行芷正色道:「王爷他有洁疾,最讨厌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你若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非把你活剐了不行。」
向晚晚:「......」
洁疾就是洁癖症吧。
这人有毛病,洁癖还洁到别人的脸上来了。
罢了,舒痕就舒痕吧!
留在别人的地盘上,总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
「那就麻烦先生了。」
白行芷冲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王爷说你醒后要召见,你现在既无大碍,那便前去谢个恩吧。」
「好。」
别人救了她,她理应是要去道个谢的。
再说,向晚晚还真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摄政王是号什么人物。
「姑娘,我带你去。」
一旁的芮儿自告奋勇,牵着向晚晚的手把她拉出了门。